说实在的,柳红心里有些埋怨韦羽丰的母亲,本来她答应得好好的最近不会让韦羽丰出去,尽管柳红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不管怎样至少能拖上几天,可今天早上她打电话给胡立琼,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瓢凉水,胡立琼告诉她昨天晚上韦羽丰住回了夜鹰新村,还高兴地告诉她昨天下午经过协商韦羽丰获得了赔偿,末了还奇怪地问她:“这件事小丰没和你说过吗?”
柳红心想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任何事都不会对我说的。但面对胡立琼,只能含糊其词:“他怎么会说呢?他怕我管他。”
胡立琼听柳红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忙解释:“小红,我是这样想的,虽然小丰住回去了,但只要注意休息不累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就没通知你。”
打完电话,柳红一时不知所措,她首先想到的是焦凤英没准已经知道了,如果她来找自己责怪没有全力以赴,自己该如何应对?其次她不知道韦羽丰接下来会做什么,按照胡立琼的说法,柳红估摸着韦羽丰可能已经被证明是清白的了,那么邱雨会不会又去找他了?而他会不会答应帮助她呢?如果答应了,自己如何去阻止他?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为此她苦恼不已、心神不定。
去上班的路上,包括到了单位还没有想出好办法,就连王主任告诉她读者来了许多赞美的信,她都高兴不起来,更别提让她去北京旅游了,她怎么能去呢?她还要去拖住韦羽丰呢。
除了这些烦心事,王主任居然还叫她去解放路回访,去回访势必回避不了李治国,她早已下决心不再见李治国了,她怕自己万一控制不住感情,那可是不该有的感情啊!所以她当时面对着王主任情绪有些激动,可王主任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她只好违心地接受了。
回到家父母都在,徐爱芳好奇地问她:“小红,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柳红随口答道:“今天没有采访任务。”
“午饭吃了吗?”
“我不饿。”
“不饿?是不是哪不舒服?”徐爱芳关切地问。
柳红敷衍道:“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累。”
徐爱芳听罢仔细瞧了一下女儿,发现她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便说:“那你去睡一会儿吧。”
柳红刚要进自己房间,父亲柳忠明说话了:“小红啊,听你妈说前几天你做了两次噩梦,今天精神又不太好,是不是有心事啊?”
柳红听完对徐爱芳嗔怪道:“妈,你又对爸爸乱说了,他工作这么忙,别让他老担心我。”
徐爱芳叹气:“唉!你这孩子,什么都想瞒着你爸,是怕他说你对吗?”
“不是的,我是怕他老惦记着我,公司的事情就顾不上了。”柳红挤出笑容笑道。
“公司的事重要还是我女儿重要啊?”柳忠明温情地说,“当然是我女儿重要喽,公司的事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女儿的一切我得事必躬亲。”柳红听了心里暖暖的。这时柳忠明又说,“我们说正经的,我看你是有心事的,是不是和韦羽丰吵架了?”
柳红不想把和韦羽丰分手的事告诉父母,免得他们追问原因,如果他们知道原因一定会责怪她的,因为他们都挺支持韦羽丰写恐怖小说的,觉得写作就要写得与众不同,这样才能出人头地,他们还一直埋怨她拖韦羽丰后腿。基于这种情况柳红觉得更不能说了,不过这件事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但现在能瞒一天就瞒一天吧。想到这里她口是心非地回答:“没有吵架。”
“那是不是工作有压力?”柳忠明问。
工作上的确有压力。柳红心想,但这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造成的,能说吗?也不能说,说出来他们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而且又会让他们担心,这何必呢?于是她嘟囔道:“没有压力。”
柳忠明听罢暗叹一声,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红啊,以我的经验,职场上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呢?比如面对同事的竞争,又比如如何处理好上下级关系。拿你来说吧,要采访对象的配合,这些都是有压力的,甚至有时候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人,不肯说出来,否则怎么会做噩梦?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和你妈也不可能强迫你说,毕竟你是成年人。但是有压力一定要想办法排解,你也知道西方人对这点很重视,一感到有压力就去看心理医生,一直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会产生心理障碍,甚至会引发精神疾病,因此我建议你如果感到身心疲惫,自己又无法调整好,应该尽快去看心理医生。”
说完柳忠明慈祥地注视着女儿,柳红却慌乱地转过身去,她怕被父亲瞧出心中的秘密,随后低吟道:“爸,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心态的,现在我去休息了。”
目送着女儿回房,徐爱芳心神不定地问丈夫:“小红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
柳忠明若有所思地回答:“我阅人无数,90%以上不会搞错。再说她是我女儿,我有一种感觉她心事还挺重的,而且你没听到她最后那句话吗?她说会调整好心态的,这就说明她已经间接承认了。”
徐爱芳急了:“那怎么办呢?”
“别急,我会想办法的。”柳忠明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