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宁睦遥都没有见到夏侯韬,这样也好,省的她苦恼是不是应该替许氏说情。
倒不是她心肠软,许氏没明着为难过她,暗地里的手脚也是有的,更何况许家人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只是臻夫人求上了门,总不能一口拒绝,这般半推半就地应下了,也该有些表示。
眼下见不到夏侯韬,也是替她省心了。
正想着,邢家婆子来了,说是宫里来的旨意,让宁睦遥明儿个上午进宫。
宁睦遥心下疑惑,却也不得不从,早早起来收拾妥当,由马氏和寒姑陪着出了门。
马车依旧停在偏门外,寒姑四下一张望,发现随行的侍卫很少,也不见黎庭宴的身影,便向车把式问道:“今天就这些人?黎参将呢?”
车把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解释道:“黎参将带着侍卫们去城外军营操练去了,这几天都回不来。王府离皇城也近,京里头到底安全些,王爷也觉得有这几个侍卫大哥随行就够了。”
寒姑见车把式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扶着宁睦遥上了马车。
车子行得不快,宁睦遥坐着坐着就犯困了,她不晓得有哪个人会招她进宫。庆成帝一心扑在炼丹上,怕是没这个闲心思,若是洛贵妃,她又是为了什么?
她是有身孕的人,一般人都不愿意和孕妇扯上关系,先不说这大肚子情绪不稳,容易焦躁发火,这脾气上来了边上人还都得哄着顺着,这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动了胎气,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
宫里又有哪个愿意被生生扯进来?按理该是避都避不及的。
突然,只听一声重重的马嘶,平稳行驶的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宁睦遥因为惯性身子往前扑了出去。
寒姑吓坏了,想去扶也来不及,只好一闭眼睛往车板子上摔,想给宁睦遥当个肉垫。
另一旁的马氏也慌了神,双手直接去抱宁睦遥的腰,却被对方一带,一并摔了下去。
车子里的响动急坏了外头的车把式,他又不敢直接掀开帘子看动静,只好在外头道:“宫主可安好?”
里头三个人摔作一堆,宁睦遥只觉得那腰被马氏勒了一下,很不舒服。马氏先爬起来,又将宁睦遥扶起,见寒姑也没大碍,她才掀开帘子一角跳下车去。
“怎么驾车的!嫌命长是不是!宫主摔了一下,要是有个万一,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那车把式被马氏一顿骂,瑟瑟发抖,指着被侍卫架到一旁的小乞儿道:“马嬷嬷,不是小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是这个小畜生突然冲了出来,小的想避让才……”
马氏斜眼看向小乞儿,正要训人,却听车里头的宁睦遥道:“马嬷嬷,算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别让人为难他。”
马氏闻言瞪了吓得可怜兮兮的小乞儿一眼,又看向车把式:“看在宫主求情的份上。好好驾车。”
马车重新上了路,宁睦遥却是心神不宁,她总觉得马氏刚才那一勒让她难受极了,小腹隐隐有下坠感,不晓得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安慰自己,在被劫持的那段时间都没有小产,刚才这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可就算如此宽慰,宁睦遥的额头还是慢慢密出了一层汗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伸手握住寒姑的手,咬牙道:“寒姑,我很不舒服……”
寒姑和马氏见宁睦遥一张脸蛋发白,顿时傻了眼,马氏当即对车把式道:“宫主好像动了胎气了,赶紧回府。再找两个侍卫,一个去宫门口报一声,就说宫主半途身体不适;还有一个赶快去请陈御医。”
车把式急急忙忙掉转车头,两个侍卫也飞跑而去。
京城的上午人来人往,车把式也不敢快马加鞭,就怕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冲出来,他可真是小命不保了。
寒姑一边安慰宁睦遥,一边催促行车。
宁睦遥用力握着寒姑的手,肚子越来越痛,她急得眼泪直掉,怎么就一摔一勒,安了这么久的胎就糟糕成这样了!
等宁睦遥被几个人搀扶着躺回床上的时候,陈御医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