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这么个事嘛!”虹娘笑了起来,帕子半掩着嘴,“宫主切莫着急,王爷待宫主那叫一个上心啊,怎么会不给个交代呢。宫主休息着,我赶紧找人报信去。”
说罢,虹娘便起身往外走。大夫把写好的药方子揣到怀里,只说一会让虹娘抓好了药送过来,也跟着走了。
芷满藏不住心思,满脸喜气,而暖红则面无表情。
夏侯韬接到报信时也微微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出神,过了一会才牵马往西施殿去。
马氏听见马蹄声就迎了出来,行礼道:“王爷,宫主在屋里休息。”
夏侯韬将缰绳系好,一边走一边问:“如何?”
马氏压低声音,道:“真假难辨。”
马氏在扶宁睦遥的时候顺手搭过她的脉,的确是喜脉,但脉象也不太明显。她曾在宫里待过那么多年,也晓得宫里人会在这上面弄虚作假。她想看看这几天宁睦遥喝的凉茶的末子,却发现都已经被处理掉了。
夏侯韬闻言哼笑了一声,只道:“无妨。”
“是。”
夏侯韬并不在乎宁睦遥的喜讯是真是假,他当然晓得这背后的利益,他相信宁睦遥也一样晓得。
与虹娘说的一样,不出三日,全京城的人都晓得琼宫有了身孕,传闻里还说夏侯韬欢喜不已,第一时间就去了西施殿,也有说为此事夏侯韬对几年无所出的几位夫人略有微词,一时间众说纷纭。
夏侯韬一连几日都夜宿西施殿,看在别人眼里又是一个讯息——他非常看重这个孩子。
“王爷。”
宁睦遥的声音让夏侯韬抬起头来,他示意她继续说。
宁睦遥放柔步子靠了过来,轻声道:“祭祖的那几天王爷不能过来,我想抽空去庙里拜拜,茹素几日,算是求个平安。”
几日相处,夏侯韬自觉心思缜密过人也没有看出宁睦遥的怀孕是真是假,他把宁睦遥拉到腿上坐下,一手贴着她的肚子,道:“求母子平安吗?”
宁睦遥的身子明显僵了僵,只好佯装苦笑:“最好能是母子平安。只怕不是个男孩儿,倒要让许多人失望了。”
夏侯韬拍了拍她的背:“你若想去,就去吧。城外宁国寺是皇家寺院,就去那里吧,我祭祖回来顺便去接你。”
有了夏侯韬的允许,宁睦遥喜笑颜开,当天晚上就让寒姑她们收拾着行李。
离出行的日子也没有几天,这收拾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寒姑把一袋衣服包好,悄悄对宁睦遥道:“宫主,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妥当。”
“不妥当也走到这一步了。”宁睦遥笑了笑,顺手拨弄着灯芯,“我只怕设了个局,对方却不入瓮。”
“也有可能,他们未必会轻举妄动。”寒姑应和道。
宁睦遥拨了一会,油灯燃得更亮了,灯光背后的脸被映得红红的,语气里带着些强硬:“那就再下点猛料,非要逼着他们动!”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趁着宁睦远还没有去楚煜泽那儿,宁睦遥对众人道:“过几天的拜拜,睦远就不去了,何妈妈和芷满留下,马嬷嬷也留下吧,万一这里有个什么事也好多照应一些。寒姑和暖红同我一块过去,也就几天工夫,不怕人手不够。”
马氏听了摇摇头,道:“两个人伺候着怎么够,如今到底有是身子的人了,要是有个差池,王爷那里可怎么交代。”
寒姑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这样,王爷可看重这孩子了,若只有我和暖红两人,王爷那边也不会答应的。”
宁睦遥见说不过,只好又道:“那我同王爷说说,让他把高嬷嬷调过来几日,这样总可以了吧。”
寒姑这才放了心,转而又问:“王爷可有说过些什么?关于孩子的。”
宁睦遥面上摆出一副娇羞态,半响道:“王爷倒有说过,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含着无数味道,在有心人听来,这就与若生了儿子就母凭子贵是一个意思。
原先关于怀孕后宁睦遥的身份会不会改变都是大伙的猜测,虽说马氏跟着夏侯韬很多年了,又是亲信,可她说的话也不能作准,如今这话是夏侯韬自己说的,那意义也就不同了。
人渐渐散开了,宁睦遥低声对寒姑道:“盯着那丫头,我就不信她不想着法子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