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夫人见邓氏和宁睦遥来了,狠狠瞪了行曲、行艺一眼,转头对几个丫环道:“给宫主和佳夫人搬两把椅子来。”
待三人坐下后,臻夫人才道:“真真是气死我了,正愁没个人说说,这两个小蹄子真不是东西!”
原来,臻夫人前几日丢的是块她特别喜欢的玉佩,寻不着了自是懊丧。今日惠夫人急着回娘家,便把原先要做的事都交与臻夫人了。臻夫人在前头忙完了回屋的路上,正巧遇见行曲行艺凑着头低声在说笑着什么,她好奇想过去看看,可那两个丫环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行了礼之后就要走。臻夫人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可她们走开几步后只听一声脆响,低头一看,碎成两半的就是臻夫人不见了的玉佩。
“喏!”臻夫人一摊手,把掌心的两片碎玉给宁睦遥和邓氏看,“这玉虽然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好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这下到好,碎了两半,我能不生气嘛!我看她们就是做贼心虚,不然怎么能见了我就要躲,还慌张得没拿稳玉佩摔到了地上。”
宁睦遥安慰了几句后,又问:“夫人可瞧见这玉佩从她们手上落下?”
臻夫人哼了一声:“不是从她们手上落下的还能是哪里掉下的,就听着一声响,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说罢,又对着行曲、行艺道,“认还是不认?!”
“臻夫人,我们真的没有拿,也没有那个胆子拿啊……”
“呸!没有胆子?你们胆子大着呢!”臻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回话的行曲骂道,“别以为是惠夫人房里的我就动不了你们!无论是哪个屋里的,奴才就是奴才,犯了事一样要打,那轻尘轻墨还是王爷的通房呢,不是一样赶出府去?就你们这两个手脚不干不净的小蹄子,惠夫人也不会护着你们!”
听见臻夫人提起轻尘轻墨,宁睦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两人是她挑了头赶出府去的,但那背后还有惠夫人插得手,又是夏侯韬暗示着做的。可眼下不一样,到底是惠夫人房里的,主子不在被人寻了错处教训,惠夫人面子上可挂不住,若因此和臻夫人起了间隙……
想到这里宁睦遥心底冷笑,若真是那样,反倒是合了夏侯韬的意思了,他不就是想要后院起火吗?
邓氏有些看不下去了,拉了拉臻夫人的衣袖,说:“这么大的太阳,再跪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事,惠夫人回来也不好交代。臻夫人何必为了两个不懂事的丫环跟惠夫人闹得不愉快?”
臻夫人嘟着嘴,又不好对邓氏发火,忍了许久才又说:“这府里的丫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都是你和惠夫人好脾气给惯出来的,再不教训教训,哪里还晓得身份!”
“话是这么说。”宁睦遥慢慢抚着臻夫人的背,让她顺气,“可这么大热天的跪着也不成事,要不先扣了她们两个等惠夫人回来再处理?惠夫人知道了来龙去脉,定会给个公正的处理的。要打要罚,到时候再定也不迟呀。”
“是呀是呀,惠夫人不是个护短的人。”邓氏也在一边帮腔。
臻夫人见此犹豫了一会,才下了决定:“那就照你们说的,先扣下,等惠夫人回来在说。先去找邢家婆子来,把人关到柴房里去。”
邢家婆子来带人的时候,行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起来,行艺被晒得站不直,只好让两个婆子拖着。
邓氏微微蹙起了眉,见臻夫人背过了身,才暗暗跟邢家婆子道:“晒了这么久,怕是中暑了,一会给去去热,真闹出人命来,惠夫人回来实在不好交代。”
邢家婆子点点头,表示她省的。
宁睦遥也要走,却被臻夫人拉住了,道:“正好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宫主辛苦过来,也别凑着这时候回去,进我屋坐会,吃点东西,等日头过了再走也不迟。”
宁睦遥听着有理,况且回去也没什么事,睡午觉的兴致也早没了,于是就应下了,与臻夫人和佳夫人一道说了些话,等到傍晚才散。
小院里,马氏做了一下午的女红,芷满在一旁看着,暖红靠着椅子打瞌睡,见她们回来才醒过神来。宁睦远午睡还没有起床,宁睦遥当他也因夜里闷热没有睡够,并不让人打搅。
又过了一刻钟,芷满去看宁睦远,不久后慌张地跑回来,道:“宫主,小公子好像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