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每爬一步便鼓胀一些,当她从衣柜爬到卧室的门边的时候,已经鼓胀如一人。
深雪和宫雪飞将几人护在身后,以防意外。
苏虞早已吓的不轻,晕在了羽晓的怀中。红叶则聚精会神的盯着婚纱,生怕漏过它变化的任何一幕。
“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
“景哥哥,为什么新娘不是我呢?”
阴森森的哭诉声从婚纱身上传来,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却有一种震耳欲聋的错觉。不对,不是震耳欲聋,是声音宛若在耳畔,又或者是响在脑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声音突然发狂,尖锐刺耳。
几人的神智皆受到了影响,待声音造成了影响消退后,场景已然变幻。
原来的公寓变成了蓝天白云,绿树小河。
深雪看了一眼四周,并未说话,但是紧锁的眉头说明了情况的不容乐观。
红叶走到深雪和宫雪飞的中间,环顾四下,刚想开口却被宫雪飞捂住了嘴,她本想炸毛,却顺着宫雪飞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步履盈盈的女子正向他们走来。
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肤若凝脂,略施粉黛,看得人亦真亦幻。
女子停到几人面前,目光穿过眼前几人与羽晓四目相对。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之后画面再次转变。
这次女子一身翠绿,与以年纪相仿的少年桃园漫步。
听不到少年说话的声音,只见他双眼满含笑意,不知在和少女说什么。而少女面若桃花,垂眸浅笑。
偶有几片花瓣飘落,都是那么轻盈。生怕搅了这美好的一幕。
就这样,一对玉人缓缓走出桃园,走出众人的视线。但是画面却没有变化,就在众人心存疑惑的时候,不远处跟来另外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满含怨怒,不停的揉捻着手中的桃花。
之后画面再次转换,众人便猜测那个满含怨怒的女子大概是之前女子的丫鬟。
丫鬟对着女子的时候,笑意盈盈,但是一转脸便满含恶意。
一日,女子试穿嫁衣,丫鬟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
再之后,便是洞房花烛夜,少年揭开盖头,新娘却是丫鬟。而少年仿若不知,与其恩爱一生。
就在众人猜测疑虑的时候,一间破败的屋子里。一个女子身穿红色嫁衣,头发散乱的嘤嘤哭泣。待画面拉近,女子缓缓转过头,看得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双眼的位置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流出的是猩红的血水。
“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
“景哥哥,为什么新娘不是我呢?”
女子用那双窟窿看向几人,“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
无人能够回答。
之后,成为了新娘的丫鬟独自而来,她目光凶残恶毒,不知道对女子说了什么。女子害怕的向后退着,退到墙角再无可退。
丫鬟一把扯过女子,红色的嫁衣瞬间被扯烂,露出女子溃烂不堪的身体。
几人再一细看,才发现女子皮肤全然被剥除,裸露出的肉因感染而溃烂。
再之后,更是惨不忍睹的一幕幕。
丫鬟折磨本就体无完肤的女子,各种残忍的手法。而女子痛不欲生,身体溃烂不堪,却不会死去。直到一日,丫鬟拿着自己结婚之日的嫁衣将女子包裹严实,并用红线缝住了女子的嘴巴。
女子瞪大那双黑窟窿,扭曲挣扎,想出声求救,嘴却被缝住。最后,丫鬟将女子沉入一口大缸中。
一口漆黑的缸,虽然看不见缸里,但是从里面传出的细碎之声可想而知那里面定是不少的毒虫。放进女子后,丫鬟将缸封死,并用一块画满咒符的黄布将其包裹。
丫鬟离开后,一片死寂。
画面停在这里许久不变。
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又过片刻,大缸里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碎裂的声音传来,人破缸而出。
碎裂的缸片四处纷飞,深雪与宫雪飞挡在前面,却没注意到缸中爬出的一人,又或者是一个怪物。以及其怪异的方式快速的从缸中爬出,爬向二人身后的羽晓。
吱吱作响的骨头声,残破不堪的身体,一双深不见底的窟窿,被线缝住的嘴巴。这样的一张脸此刻与羽晓近在咫尺。
因为她的速度极快,除了昏倒的苏虞,其他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这怪物已然爬到了羽晓的面前。
虽然只剩下窟窿,但是她却仿佛能看见眼前的人一样,用那双黑洞打量着羽晓。
她有话要说。
那张被缝住得嘴再用力张开,羽晓觉得她都可以听见嘴唇被撕裂的声音。看着眼前的怪物的嘴唇被线一点点扯烂,始终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呆萌表现。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眸波澜不惊。
当红叶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怪物已经在撕裂嘴唇了。红叶只看到怪物的背影,心急如焚,以为它会袭击羽晓,着急上前解围,却被深雪一把拉住。
宫雪飞和红叶一样投向深雪怪异的眼神。
“哥,那怪物——”
红叶话才开个头就被深雪制止,淳淳尔雅的说道:“这只是‘迷失幻境’,它伤不了羽晓分毫。大概是有什么想要说的。”
没想到会遇到迷失幻境。深雪和宫雪飞两人眼中是同样的不解,是何人以迷失幻境来帮助这怨灵倾诉遗愿呢?
而羽晓这边,怪物的唇终于扯烂,张开嘴,之间口里没有舌头,只有半截被银子包裹了的舌头。看来有人并不希望怨灵开口,所以活着的时候剪去其舌头,死后又用下了符咒的银水封印了其声音。
想来之前听到的声音,并非是此怪物,又或者说是那女子的声音。
怪物张着嘴,半截的舌头在口腔里滑出含糊不清的咿呀声,羽晓摇摇头,只道:“我帮不了你。”
而怪物心有不甘的想用两只手去抓羽晓,却发现自己透明如空气,穿过了羽晓的身体。
羽晓摇了摇头,“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吧,我不是可以帮你的。”
话音一落,画面全部消失。几人依旧是在案发现场。而衣柜里的婚纱依旧雪白,好好的挂在里面。
一时间屋中只有沉默,直到一个抑扬顿挫的魅惑之声想起:“我说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眉头紧锁的,看样子很棘手啊。”
红叶抬头,一脸兴奋的扑了过去:“夏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