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弘皙用话茬开,解决了我的尴尬。他和小芹到挺谈得来的。毕竟是男人嘛,在车马弓箭上都有些共同的爱好。何况小芹还是个文韬武略的全才。只是全才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大家才在一片笑声中结束了第一次的见面。
晚上,我洗漱完毕,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书。我披散这长发,光着双脚(满族女孩子都是天足)。这时有人敲门,我随口答到:“请进。”可是一见来人,我有些不耐烦了。来的居然是依兰。
几个月没见她好像有点憔悴,但是今晚眼睛里却放着光彩。她扭着胯,纤腰清摆,来到我面前道:“佟小姐好清闲啊,还有看书的情趣。毕竟是未出格的小姐,天真浪漫嘛。”我随口答到:“是啊,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像我们姐妹可就辛苦了,尤其是我,既要照顾我们爷起居,又要……”她装作羞涩的摆弄着手帕。“哦,这样啊,那庶福晋还有空闲到我这里来。”我说。“我是抽个空来看看你嘛,我们姐妹一场,你来了我怎么也得全了爷的兄妹之情。”福亚得意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我还得谢谢庶福晋。”我答道。“不用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再找我吧。”福亚得意的笑着走了出去。
虽然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结局,但是我的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的痛,仿佛有一双手生生的把他撕裂似地,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又是一夜无眠。
今天我们要进宫送殡,因此大家都穿了孝服。俗话说,要想俏,穿身孝。我穿着新做的白袍,头带孝带,再加上昨晚没有睡好,所以脸色很差,坐在角落里显得楚楚可怜。因为现在身份是念恩的丫头,所以坐在格格的车里。
前边就是弘为的车子,今天早晨上车前我见他抚着依兰上车,看见我来理都没理,心情就很低落,因此坐在车子里也是无精打采的。而且念恩对我也是冷冷的,只有雪芹看见我懒懒的,轻轻推推我问我要不要点水,我因为心不在焉没做声。可是不久以后又觉得口干舌燥,问他要水,小芹虽没说什么,倒是公主淡淡的答道:“刚才给你不要,现在不给你,你又想要,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当时我觉得喉咙里涩涩的,一句话也没说。大家就这样默默的坐着直到进了宫。本来我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参观一下真正的故宫的,现在也没有了心情。只记得好像故宫里一棵树都没有。
我陪着念恩住在偏殿里,每天安值守灵。按理说每当举哀的时候,所有命妇都得痛哭,但是这些人同娘娘也真没有什么感情,哭了几天,就是表情再丰富的人也哭不出来了,只是在那干嚎。而且守灵时不许洗澡,天气又渐热,室内的气味就可想而知了。
我想早点结束这里事情,早点回到曹家去。可是我的使命还没有完结,念恩得到批准要谒见乾隆了。那天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水汽。
“奴婢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陪念恩跪在地下只能看见龙足。
“起来吧。”乾隆的声音挺有磁性的。
“罪妇不敢。”念恩答道。
“十二格格,难道要朕抚你起来。”
“奴婢万死,”念恩磕了个头站起来。
“你也起来吧,佟佳。”
“谢万岁隆恩。”我也赶快站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朕不想再提了,既然皇妹你已经以汉人的身份嫁到曹家,就这么样吧,只是记得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可欺朕,朕指的是你的心。先帝常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乾隆踱着步子说。
“佟佳妙玉。”乾隆突然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