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大家都无语了,我便抬脚沿着洞穴前进。洞穴是曲折通向斜下方的,现在我们都辨不出方位来,刚才在通道中一阵的瞎拐,哪知道东南西北,只是一味的赶路。没走多久,我手中的手电便闪了两下,不甘心的熄了。
“还谁有手电?现在情况不太妙,在这么暗的地方,没有照明,太危险了。”“有照明也危险吧。完全暴露。”“高丽棒子,别说没用的废话。本家兄弟,你那手电还有些电吧。”Jack齐点点头,将手电递给我,我们借着手电光亮继续向前边探着路边行进着。
“真TM热。”“忍忍吧,现在应该是越走越热,最后遇到岩浆。”“太渴了!”“闭嘴。谁不渴?你老念叨着,让大家跟着你一起想着渴?”“现在要是在山顶,我必须拱进雪堆里不出来啊。”“那时候你又要念叨着冷了。”“老子真是不走运,怎么步步都遇险。”“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吧。大家找点能嚼的东西含在嘴里,能暂时解解渴。”“啊,对啊对啊,星哥的绝招。”高丽棒子拽下衣服扣子塞进嘴里含着,我们也各自拽下颗扣子,同样扔进嘴里。
这样枯燥的向前行进小半日,也不知道这洞有多深,最后Jack的手电也熄了,张铁便开了手电,接替我在前面探路。
手电四下慢慢照着,我们还要注意脚下的乱石,加上有的地方窄得仅容一人通过,最后大家都烦燥起来,琳便建议我们暂时休整一下,反正在这种环境里,身后那俩怪物,哪个也过不来了。我点点头,寻块稍微平整的地方坐了,掏出压缩饼干,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只是吞咽的时候,嗓子火辣辣的难受,像被人掐着般。
“呸!”高丽棒子一口将饼干沫子喷出老远:“这TM也能咽下?”“不想饿死的话,慢慢吞进去吧。”“驴蛋儿,你真行。”高丽棒子不吃了,抬脚便走。“去哪?”“尿尿!”
“高丽棒子,走远点,一股尿臊味。”我掩着鼻子。这孙子排泄的气味太可怕了,怕是离这几里地都能闻到。
高丽棒子没理我,自顾解决完毕回来坐了,也不看大家都斜着眼望他的眼神,捡起脚边的碎石子,一块一块的向远处甩着。黑灯瞎火的,他也不管甩到哪了,四下噼哩叭啦的被他打得乱响。
“真是闲大发了,看来一点都没累着。”Jack齐揶揄他一句。“你个吸血鬼还管我闲不闲呢,这里又没太阳,你累什么累?”
“别吵!”张铁突然喝住他们:“听!”
我们屏了呼吸,侧着耳朵仔细听听,好像哪里有哗啦哗啦的响动,从远处传来。“这什么动静?”“是谁在翻什么东西吧,还是在乱扔石子。”“这TM是后面有东西来了,在走路!”我猛的蹦了起来:“快快快,快走!”
有东西从我们后面赶来,这满地的乱石被搅得哗啦哗啦的响,声音不间断,那东西来的速度不慢,行进间没太大障碍。
高丽棒子跳起来便向前冲,不留神被脚下一块石头绊个正着,脸朝下便扑到那了,疼得直哼哼,再爬起来,在张铁的手电光下一看,脸上便掉块皮,鼻孔哗哗的滴着血。
“呸!这是倒的什么霉!”“走走走,都别停!”我催促着大家,急急的向前赶,身后那哗啦声也慢慢逼近我们。
边走我边让高丽棒子把鼻孔堵上,万一是个凶兽,循着鼻血的气味,很容易就找到我们了。
渐行着,前面的地势猛的变陡,向前走需要小跨步的跑起来,不然便会重心不稳。好歹身后那阵哗啦声渐渐离我们远了,我不由松了口气,真要在这种环境与什么凶兽遭遇了,多是我们会有不测。
“驴蛋儿,你说,那会不会是人在跟着我们?”“人?”“啊,人。”“滚蛋。哪来的人?”“不是有什么来自遥远东方的神明吗?”“狗屁神明。什么人活好几百年不死?”“那就是神仙呗。”
我不再理他,跟他看来没什么可沟通的了。这孙子嘴上还不停:“琳姐,你看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行,是人。你说得对。那现在怎么办,你要去找他?”“谁?我啊?我才不去。那玩意儿要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人,谁敢去找他?在地底过了几百年,见了我,不得把我魂儿吃了,占了老子这副英武的身体?”
我听不下去了,一脚踢中他屁股:“你这话,就是找踢的。这一路上真是挨踢没个够啊。快TM走路,等那动静没了再歇!”
急向前行进一段,地势一缓,前面有了个急急的大弯路。这阵子后面的声音已经消失,我们刚才紧走那一阵,精神肉体双重过度紧张,此时个个都呼吸沉重着,加上现在的环境温度绝对超过四十几度,大家都有些脱水的症状。小桔子软趴趴的贴着琳大腿向前蹭着步子,Jack齐边将干巴巴的羊血块子塞进嘴里咬得咯嘣咯嘣的响边拖着腿走着。Emma嘴里含了两枚扣子,含糊不清的念着些话,我一句没听懂,但想来大概是求什么什么保佑之类的。
现在体力好些的,也就四个土著。土著们好像越走越兴奋,看他们的表情,像小孩子进了游乐场。我估摸着,他们是见识到了老祖宗留下的种种奇迹,又见过这些个图腾类的神明的真身,心中持续亢奋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精神的力量。
沿着急弯拐过去,前面隐约透出片红光,不知道是处什么所在,有光源。“那边有光,大家紧走几步。”
我们忙急急绕过脚下的乱石,向着红光处奔去,没多久便眼前一闪,那光源,是片翻涌的岩浆湖。
“呸!好了,现在到了绝路了,前面过不去了。”“不对啊,驴蛋儿,我怎么瞅着这里,有点眼熟呢?”
琳疑惑着,向前走过一段,四下打量着,终于确定:“没错,这里我们一定来过。”高丽棒子喘着粗气,有气没力的说:“琳姐啊,别逗了。咱来过这?”“嗯,来过。”琳的语气毫无犹豫,十分肯定。
经她一说,我也觉着这里有点特别,好像挺熟悉,但又没什么具体印象。小桔子将那拳头大的蓝宝石掏出来,在红色光源映射下闪着微暗的蓝光,怯怯的问我:“驴蛋儿哥哥,这里,不是我们找到这石头那个地方吗?”
真是背时,真是这里啊,难怪我觉得熟悉,四下果然是与那印加王收集宝贝的地方毫无二般,只是上面完全崩塌下来,将岩浆湖的湖面涌得高起,那祭台也完全被淹没了。现在看看岩石顶崩塌的痕迹,依然新鲜。
“唉!”Jack齐深深的叹息着。这声叹息,弦外之音不光是说我们转来转去,居然又转到这里,也意味着他对自己卟啉病体质无望得到治疗的失望。我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向岩浆湖看去,湖面已经涌上两边石壁挺高的位置,只湖中间有巨大的乱石散乱堆着,间或露出一片明亮的闪光。
高丽棒子将手搭在额头,眯着眼看看湖面,便说:“有闪光,那都是落在湖里没化掉的宝贝啊。能不能我们要找的东西,也没化掉。”“嗯,这些宝贝够你过几百年的了。你敢去捞?”“别逗了。蹦那些石头上捞啊?沉下去怎么办?”
我们正说着,不防Jack齐便忽的向前急奔几步,猛的一跃,便跳在岩浆湖边的一块巨石之上。“啊!”Emma惊叫一声掩住了嘴瞪大眼睛。
“本家兄弟,不能去,快回来!”“你们别管我了!找不到铜片子,我没活路,倒不如现在拼上一把!”
找到铜片子,也不一定是能对你有用的那一片啊兄弟!这话我没敢明说,说了对他倒是更沉重的打击。“本家兄弟,你听我说。事物总有平衡,要找到掌握平衡的点啊!你忘了?没有必然的死局,总有解局的一线生机!你就这么对自己放弃了?”
Jack齐听了这话,明显犹豫了一下,张铁便要上前拉他。这一动作,他便急急的说:“别过来,别过来!”说罢,猛的一跃,便跃上另一块巨石,那巨石跟着一晃,Jack齐便将两手抓紧石头,这才没摔进岩浆中,惊得大家一跳。
“本家兄弟,你要去寻那铜片子,起码带个趁手的东西啊,你拿什么捞?”我见正面劝解无效,便试着侧面迂回。“张铁,给他找个工具吧。”我跟张铁打个眼色,张铁便点点头,翻翻背包,将折叠行军锹找出来,跟着跃上头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