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张铁,将手探在洞口,呼呼的往外灌着风,这是个活洞,里面有通达的通道,那么,这个朝上开的口子,就是类似一种通风作用的东西。手电照下去,似乎洞内空间挺大的,自然形成的可能不太大,应该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既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又是在这样的深山中,搞不好是个矿洞。“高丽棒子,万一是个金矿或钻石矿,你就发达了。”“哦?你还别说,这里真像是个矿洞。刚才你那手电光一下来,墙上都是镐印子,纯手工挖的,看样子是有些年头的,现在开矿都不这么干了,还挖什么洞,一顿机器挖。”
我将手电和余下的绳子全扔了下去,让他左右探探路,不要走太远。高丽棒子探了将近十分钟路,便顺着绳子爬上来,说四下有不少绿石头。我点点头,这是个铜矿啊。价值不高。
等我们顺着绳子爬上大路,路边早有张铁带着大家在张望着,见我们平安,便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仍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大家便都醒了,四名土著生起火来,用随身带着的一个陶罐子煮着一些我们不认识的食物。等食物煮好,便喊了我们过去吃。
我行至罐子面前蹲下,看看罐子,这上面画了些形状奇特的纹路,那纹路不像是为了增加美感才画上去的,看着没任何规律可言,更谈不上美感了。Emma出于职业习惯,对这罐子也有些兴趣,与土著交流过一阵便明白,感情这罐子是个古董,族中好多器物都是旧时传下来的,沿用至今,陶罐子也不例外。
琳在一边见我盯着陶罐子看得入神,便也过来,绕着罐子转了圈,笑了:“宝贝。哈哈。”
嗯,若是以古董的角度来分析,这罐子确实有些价值,算是一宝吧。但那也不至于能让琳高兴成这样啊,看来有些门道。
“琳姐,这是个什么宝贝让你乐成这样了。”“驴蛋儿,你来。”她将我招至一边,伸手掩在我耳畔,悄声的说:“高更大师那画上的奇怪纹路,跟这陶罐上的,一样,你这个傻驴蛋儿,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咦,你别说,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就觉着哪里不对嘛。这罐子按传统来说,无论是哪个文明传下来的,上面的纹理都应该带有装饰的作用或象征性的作用,应该是些象形或规律的图案,怎么偏这罐子的纹路就这么奇怪。”“是吧?呵呵,宝贝。”“嗯,是个宝贝。看来这个高更大师,生前是到过这里的,那画中的纹路,是参考着这陶罐子来的。”
这事情自然不能跟别人声张了,我们便不再做声,围回罐子,吃着里面煮好的食物。边吃着,高丽棒子便自顾的说着昨夜起来撒尿遇险的事情,最后便说起那个铜矿矿洞。
张铁听得乐了:“棒子兄弟啊,半夜起来撒个尿,也能滚下山,掉进矿洞?你看,齐家小哥儿说得好哇,你这人,就是不寻常。”“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高丽棒子不满的盯着张铁。
大家简单吃完早饭,眼见着土著们将陶罐子收好了,我和琳对个眼色,琳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一行人打点起行装,继续上路。
盘山路到这里已经是尽头了,山林也稀疏起来,上面的山区,眼望着多是突兀的山石。下面的路程便不能省力了,我们要沿着陡势向上爬行。
行将半日,眼前能见到的树木仅有高耸着的雪松,余下的便是草与乱石交杂,还有四下可见的断崖。Jack齐明显体力不济了,从背包中寻出一袋红色液体灌下肚中,大口喘息着,渐渐落在队尾。小桔子便问琳:“琳姐姐,吸血鬼叔叔走不动了。”“你还管人家,姐姐也有点抱不动你了。”小桔子咭笑一声,下了地,跟在她身后。
张铁回身望望Jack齐,招呼着,“Jack,感觉还好吗?”“不好!透不过气!”
透不过气?这么快就高山反应了?吸血鬼还怕这个?我摇摇头,笑笑。
张铁招呼大家先停下歇歇,想了想,喊高丽棒子和我:“棒子兄弟,齐家小哥儿,咱们几个男的去打点野味回来。”
这个张铁,又在瞎玩什么鬼心眼子。眼下食物饮水都还算充足,大家爬了半日山,累得要死要活,现在还有心思去打野味?高丽棒子便有些不乐意,一屁股坐在原地不动,也不答话。
我还是要试探试探张铁的,便问他:“老张啊,怎么了,带的东西才两天,就吃腻了?”“就是,给大家换换口味不好吗?弄点优质肉食,对体力补充是有好处的。”“帮Jack齐充点能?他那样就吃一吨肉也没多大改变吧,那是体质问题。”“哎呀,齐小哥儿,走吧,打野味也是个消遣,这样闷头赶路,不觉着累吗,当做个调节吧。”
我踢了高丽棒子屁股一下,提着枪就跟上张铁。高丽棒子嘴里絮叨着,慢慢站起来,拖着枪跟在我身后,张铁其余的两个手下也操枪跟上。
见这两人跟上了张铁,我心中想着,要说张铁,也着实挺倒霉。带了六名手下做帮手,势力上独压我们其他人一头,现在走到这里,剩俩人了。这样从气势上,张铁心里便没多少底了,他们三个人与我们大家当下是角力之势,若真镏金铜片子有了着落,他没了大势,自然吃亏不少,变数颇多。但好在队伍之中人心不齐,各人都有各人的小心思,不至于没机会。这,就要看各自的应变了。
说是打野味,走过去一千多米了,路上山兔雉鸡类的也有出现,张铁都视而不见,仍是向前寻着。我也不多嘴,跟上他,到底还是要看看他打着什么鬼心思。倒是高丽棒子有些不耐,其间举枪就要打兔子,我便伸手阻下了他,给他打打眼色,他疑惑的看着我,也不再多说,跟上了我。
这样又行了几百米远近,远处望见片陡崖壁,张铁将手搭在眉间仔细看看,笑了:“好了,这回有吃的了。”我向那边看看,山崖间好像是群大型动物,依稀都长着长角。高丽棒子见了,说:“那玩意儿是羊吧,打这个?”
我们一路借着巨石掩护,慢慢接近山崖,那群动物看得越发清楚了,好像真是群羊,每只的长角都能有几十公分,粗壮得很。高丽棒子吐吐舌头小声说:“这玩意儿要是给你一下,能不能捅穿了?”“滚蛋。怎么不说给你一下。”“一会儿打着羊了,这个角我留着,回去也能值几个钱。”我见这孙子眼里除了钱没别的,不屑的白他一眼,将枪栓拉下,架在石壁处。
张铁回过头,“齐小哥儿,棒子兄弟,打两只就行,多了咱吃不完也拿不动。”“两只也吃不完拿不动吧?一只不够?瞅它这身量,怕也有百多斤呢。”“打两只,吃一只,留一只备着。”
备着?备给鬼啊?队伍里本来就准备那么多食物了,现在带着羊上路?
但我也没多嘴,指指离我们较近的一只体型偏小的。小羊不壮,万一我枪法差些,伤了,它也跑不快,补两枪没多大难度。张铁点点头,却指了指站在一块石上的另一只高大壮羊。
各自选定目标,都将枪瞄准了,张铁低喝一声:“打!”“砰砰砰砰砰!”我们五支枪,打两只羊,简直没有难度。两只羊摔倒在地不动,羊群炸了锅蹦跳着四下跑远。
张铁带着我们跑向死羊,示意大家抬着战利品班师。高丽棒子乐了,看着我和他打的那只小羊,独自就往肩上一甩,扛着便向回走。那边张铁的两名手下合力把羊抬起,也跟着他走着。我看看张铁,这老小子表情上看不什么问题,好像真是来打野味般,嘿嘿乐着,也起身向回走着。
真是打野味的?我看错了?我心中狐疑着,但面上没露出破绽,也笑着跟上他。
土著们切割起羊来十分熟练,张铁特意让他们将新鲜羊血用容器接了,满满的两小锅羊血,冒着热气。Jack看着这两锅羊血,脸上有了笑意,张铁便对着他点点头。
我觉着后背起了阵阴风。吸血鬼和张铁原来是特意找血呢!那兔子山鸡什么的,有多少血?这种大型动物的血才多。
我脑中闪现的吸血鬼对着还冒着热气的鲜血大口吸食的场面,并没出现,只是张铁简单垒了个灶,将一锅血架上去煮了起来。另一边土著们早已开始动手烤肉,边烤,边往肉上抹着些盐面子。小桔子围着烤肉笑着跳着,高丽棒子则将那头高壮的羊的巨大长角收到手中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