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顾长生没了兴致，眼神四处飘啊飘，最后停在沈蔚蓝认真的侧脸上。
去年的春节他还在国外回不来，恍然在堆积如山的工作里抬起头来才发现窗外烟火寥落，原来是中国的新年来了。那时候白晴的病情反复地厉害，越来越多的坏消息让他觉得无力。
如今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措手不及的意外将沈蔚蓝带到他身边，人生的际遇总是绝望与希望并存。
想到这里，顾长生对沈蔚蓝说：“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今晚早点睡。赵姨，别忘了把东西准备好。”男人淡淡地吩咐，赵姨连忙点头：“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沈蔚蓝完全搞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一脸疑惑地看看赵姨又看看他。
“凌晨了，去睡觉。”顾长生看了看时间，推了沈蔚蓝一下。
“春晚还没结束呢……”沈蔚蓝撇了撇嘴，坐着不动。男人的眉头渐渐拢起来，直接拖着她上了二楼，赵姨眼睛放在电视机上一眨不眨，假装没看到。
两人拉拉扯扯地上了楼，顾长生把沈蔚蓝拉到她房间门口说：“明早六点我过来敲门，如果你不起，我就直接进去。”
沈蔚蓝：算你狠……
这男人完全没了前几天送玫瑰时的脉脉温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霸道总裁的即视感。沈蔚蓝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人，动作利落地闪进门里，“好了我知道了，晚安。”
话落，面前的门哐一声关上，顾长生愣了一会儿在门口笑起来，“晚安。”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沈蔚蓝倚着门傻笑了一会儿，心情很好地去放水洗澡了。
第二天六点刚过，顾长生果然来敲门了。沈蔚蓝睡梦里还开着顺风耳，走廊里脚步声一响她就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沈蔚蓝，起来没有？”门外男人声音幽幽传来，沈蔚蓝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冲门外喊：“起来了起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套衣服，男人听着门内动静满意地点头：“十分钟之后我要在楼下看到你的人。”
脚步声渐远，沈蔚蓝松了一口气，动作迅速地奔去洗脸刷牙。
吃完早饭，两人带着赵姨准备好的东西驱车赶往城郊。
一路上，男人脸色绷得紧紧的，沈蔚蓝看了看后座上几个铺着黄纸的篮子，忽然明白了他们将要去哪里。
年初一祭祀是宴山这边的习俗，她本来也想今天去看望妈妈的，没想到顾长生已经先她一步想到了，不过看那几个篮子，要祭拜的不只一个人吧……想起第一次去顾宅的情景，沈蔚蓝心情复杂地开口：“我们是要去看你爸爸和白晴吗？”
“嗯，还有你妈妈和华姨。”沈蔚蓝这才想起来，顾文佑的妈妈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不由有些唏嘘。
旁边的男人淡淡开口：“我爸跟华姨合葬，这是他的遗愿，站在女人的角度你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吗？”
沈蔚蓝愣了一下，实在难以开口评述，顾弘毅生前把所有感情给了婚姻之外的女人，并且有了私生子，这是对婚姻和家庭的不忠。然而在另一个角度，他对华姨用情至深，对顾文佑宠爱有加，不失为一个好爸爸……
“快到了，等会儿去花店买几束白菊。”顾长生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