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城位于东璃国北部的一个都城。虽处于极北的边缘,却四季如春,年年鲜花怒放。一年兜售他国的花,也足够抵三个城池的银两。
而浔城以流珠红为之最。话说这流珠红十年只开一次,是整个东璃国国,甚至是整个三国中最珍贵的花种。每十年从各国而来的高雅人士数不胜数,都只为一睹流珠红花开。
浔城有这么一个说法:流珠花开,天地无色。可见评价之高。
或许有人觉得这个说法太过了,那只能是因为他从未见过流珠花开。
流珠红如花的名字一般,如同流动的珠子。枝干三尺有余,每一个分枝结有累累的流珠花,美丽无比,其花十里飘香。
又因它并非如外观那么艳丽庸俗,故世人称它为流芳珠。
香是其一,而景才是最绝的。流珠红白日飘香四溢,待到晚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朵朵发出淡红的光芒。若在远处,一片流珠红,光芒四射,景致壮丽。
浔城大街。说书人。
“话说这刘员外得了一盆上等洛阳花,可谓是爱不释手,那洛阳花起码值个一百两银子,如此贵重的花种自然要一个称得上场面的温室,刘员外便滕了一个屋子,把那盆洛阳花像是活佛一样供养,连灌养它的水,也是命令仆人清晨去百花林收集的露珠。
那屋子更是里八层外八层的封得死死的。你说这好笑不笑好,如此封闭的地方,这尊“活菩萨”竟然被贼人所盗,这不把刘员外气得半死不活。”
说书先生接着又道:“呀!你们猜猜这是何人所谓?”
下方围观的群众闹成一团,只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莫不是这花成精自己跑了?”
“哼!谁不知道刘员外是个鬼灵精,准是怕人打注意,赶紧把花藏在别处了。”
而此时的青萝一行人正赶往浔城。
青萝一行人大老远就听说了盗花一事。虽陌九和墨夷空对此不抱任何想法,但青萝脑子转得快,认为这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果不其然,青萝一行人到达浔城时,便看见了公告榜上的寻花启示,悬赏是一百两银子,这个价钱可是和那盆洛阳花等价了。足见刘员外爱花之心。
青萝把公告揭下对两人说道:“只要把这盆花找到,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就不愁吃喝了!”
“青神医,浔城茫茫,要寻一盆花,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墨夷空扶额说道。
“这事可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可没说要找一盆和他一模一样的花给他,我要的只是他的那一百两银子。”青萝勾起一抹坏笑。
“青神医的意思……”
“还不明白?花不都长那个样,随便去街上买一盆洛阳花,就同刘员外说是他那一盆。”
不料陌九却冷哼一声:“你当所有人都同你一样蠢吗?”
青萝无奈地撇嘴。只是这告示已被她揭下来,而消息也会很快传到刘员外的耳中,这趟浑水看来是必趟的。
“既然已成定局,还不如去刘员外家混吃混喝几天要好,我们这几天连一顿饱饭也没吃成,不是吗?”
带着告示,青萝一行人来到了刘员外宅邸,敲了敲门,果不其然有人来迎接他们。
至少这次青萝表现得很自然,毕竟类似的事也不是只发生过一次。那个神棍的方法看来还不错。青萝牛皮一吹,和刘员外说不出三天就能找到,他也就相信了。安排了上好的厢房,布置了美味可口的佳肴。
饱吃一顿的青萝收拾好东西,对着站在门口的陌九说道:“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做剧烈运动,情绪也不要太激动的。我现在要和墨夷空去找洛阳花,先走了。”
陌九就从来没见过像青萝一样蠢的姑娘,不仅抿着唇,忍住笑声。
她那一副呆头鹅的表情简直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青萝和墨夷空离开的背影,陌九表示很不爽。哼唧一声,转身走了。
青萝和墨夷空找了两个时辰的洛阳花,却没有半点音讯。正当两人打算放弃之时,只听见一阵喧闹声从后方响起。
原来是一个老婆婆不慎撞了一下路过的市井小混混。便惹上了麻烦。
这种事在江湖上很是常见,只可惜对方不是妙龄少女而是已过七旬的老婆婆,这倒是让青萝有一些失望。
而面对任何恶势力不会屈服的墨夷空来看,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小混混正在欺凌一个年迈的老婆婆。
只见那位老婆婆蹒跚着脚步,害怕得往后退,脸上不满了惊恐。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显得更加惊悚。
“是老身的疏忽,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一老婆子一般见识!”
“你知道这浔城看一次大夫要花多少银子吗?”小混混恶狠狠地说道,语气甚是尖利。
“大人,我只是一个买花的,挣不了几个铜板,您老行行好,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老婆婆满脸焦虑,就差没有哭出来。
墨夷空表示自己看不下去了。他快速走过去,很是潇洒地挡在老婆婆的身前,道:“这位兄台你莫要欺人太甚!对待一位老人家,竟然如此霸道!难道你就没有祖母吗?”
这个小混混很识趣,一眼便看到了墨夷空一身锦缎衣衫,和腰间佩戴的翡翠玉佩,也就知难而退。
青萝跑过去,帮老人家把地上的洒落的花拾起,交待到老人手中。
老婆婆是阿弥陀佛,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的保佑。很感激的对墨夷空道谢。
“如果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这一个月卖花的钱就要流落到坏人手里。”
青萝一听卖花两字,眼睛瞬时亮起来,说道:“婆婆可有洛阳花买?品种优良的?”
老婆婆瞅了瞅篮子里坏掉的花说道:“这里到是有几支洛阳花,不过已经被弄坏了,不过,在离这不远的小茅屋边,老身倒是种了几株洛阳花。不巧再过两天花期就到了。如果两位不嫌弃可以随老身前去看花,也好作为报答两人的恩情。”
“看来我们这次是走了狗屎运了!”青萝如此感叹到。
跟在老人家的身后,很快便到达了老人所说小茅屋。
屋子很小。
老人并没有把青萝和墨夷空带到屋里坐坐,听她说,是她的孙儿在屋里念书,待到明年初,便要上京赶考,争取功名。
墨夷空虽然一向看不起文绉绉的读书人,可无奈自己却是出生在官家里的,也只好认命。对老婆婆说了几句好话,便低着头,想什么似的。
茅屋的后面是宽广的平地,上面种了各类花草。一些开着姹紫嫣红的花,一些尚未结苞。
原本以为老婆婆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青萝不禁瞠目结舌。这一片的花海少说也有上百亩。
“这些花可是婆婆一人所种?”青萝问道。
老婆婆笑了笑,眼角的皱纹绽开:“老身一把老骨头怎会有如此好的精力开垦这一片土地。只是我家安儿,自幼爱花,而这一片花田,正是他从小到大辛勤劳作的成果。”
“原来如此。”青萝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