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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讨厌黑暗

夏至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看不到,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她依然保持着乐观积极的心态,她觉得生活只是变了一个色彩而已,可那天下午,她头一次觉得黑暗是那么的讨厌,因为黑暗她看不到现场发生了什么,因为黑暗她错过了此生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成了她毕生遗憾。

墙壁传来冰冷的温度,冷的夏至浑身瑟瑟发抖,她一手握着盲杖,一手握着手机,从未有过的害怕,手里的不重要的东西是她唯一能够握到的,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她都完全没有办法掌控,甚至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她头一次觉得世界是那么的残忍。

直到医生推开门,对她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她紧绷的身体瞬间崩塌。

她怔怔地靠着墙壁滑了下去,眼泪猛然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悲伤的她如同失去了意识的人一般,一点也不知道旁人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话,那一声惨烈的尖叫声,从此成为了她噩梦的开始。

醒来依旧是漆黑一片的世界,她不知道那可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可她也没有勇气去问。

“夏至,你醒了!”

温柔而熟悉的声音让夏至感觉到了一点安全,那悬着的心也一时间安稳了下来,她伸手去摸,自己的小手被一双大大的手包裹起来的时候,她伸出自己的另一手,抓着眼前人的领口,慢慢地把脑袋贴了上去,声音中浓的是化不开的悲伤:“哥,我还没有给妈过生日!”

灿烈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他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轻轻地用自己的右手把浑身发抖的妹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着妹妹的后背,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她:“夏至,还有哥哥在!”

曼陀罗花依旧怒放着,钟大在门前犹豫了许久,始终迈不开步子,犹豫几下想要走的时候,听到了身后门开的声音。钟大停住身子,侧身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朴灿烈,五年不见,朴灿烈长高了许多,身体看上去也结实了,唯一不同的是脸色比走的时候要憔悴很多,不知是因为母亲的离世,还是因为舟车劳顿。先开口的是灿烈,他走下门前的阶梯,站在了钟大面前:“谢谢你,帮我照顾她们!”

钟大没有笑:“应该的,伯母和夏至一直对我都很好。去年我的店铺面临倒闭,是伯母和夏至救活了它!”

灿烈似乎不怎么相信钟大的话,所以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他沉默着用这个表情对着钟大,而钟大却移开了视线,看了看紧紧关闭着的窗户,嘴角浮出淡淡的微笑:“夏至她很坚强,对她来说很多事情都比她的眼睛重要的多!”

俩人在门外的简短的谈话还是被屋内的夏至听到了,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独自一个人穿好衣服,拿起搁在在桌角的盲杖,推门要出来。可是身子却被灿烈握住,灿烈有些焦急:“夏至,听我说!”

夏至轻微地挣扎了一下,灿烈就松开了手,夏至没有伸手推开阻挡在她前面的灿烈,而是伸出另一只手顺着灿烈的手臂,一点点地摸到了灿烈的脸庞上,平静地说:“哥,等我们把母亲安葬了以后,带我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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