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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魏府大宴1

“如何?”“母亲,我送去了,不过只和魏大奶奶在翠华厅说几句,食盒也交给了她。她那么疼爱钰姐儿,想必送到钰姐儿面前了吧。”顾阳苓脸上一红,忙低头,恭敬答道。

其实,她觉得费解!前阵子,嫡母才敲打过自己,自己也恪守规矩半步不出,真不知今儿派自己走一趟是干什么?就算给钰姐儿送吃食,让丫鬟送去不就行了。

“怎么,让你去,你还不乐意?”“不是!苓儿记挂着给您做的抹额,选了芙蓉的花样,就快绣好了。”“嗯!抹额少一条半条的有什么要紧?等到了京,钰姐儿要住在魏家,与我们不同,走动的少了,小孩子怕是忘的快。“呃?不会的吧!”

“怎么不会?这一个月,钰姐儿除了早上来请个安,都跟詹氏呆一处。詹氏又处处体贴,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你别的都不擅长,多给她做点好吃的送去。”“是!母亲。苓儿明白!不过,魏大爷也在,要不让丫鬟送食盒吧?”“让丫鬟送如何显出你的诚意?”“可是……”

“老太太,大二姑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不然,等六姑娘来请安,多留她一会儿。”“我怎么不想留?但魏大奶奶跟着呢。苓儿,你只管多做一些吃食。”“是,母亲。”顾阳苓心下叹息。什么叫做怕钰姐儿不记着自己,是想拿钰姐儿做桥梁与魏家亲近吧,难道真不打算顾忌自己名誉了?不会吧!真要有什么流言,难看的顾家一族的人。

顾阳苓有些胆战心惊的在屋内呆了三日。后来,没见嫡母派人来唤自己亲送食盒,才松了一口气。其实,那一日送食盒,只有魏大奶奶在翠华厅见自己,防备的很。她真是十分难堪!很快,一个月又过去了!楼船到利州码头,这就得下船了!利州码头十分繁华,地面也宽敞,每日里进进出出的大船、小船多达上百艘。

……

当然,钦差坐的楼船一到,还是引起了轰动。顾明钰依旧被詹氏牵着,她戴上帷帽,看出去都是隐隐约约的,不十分清楚。不过,大户人家都这样,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对外露出容颜。麻烦!利州知府率领了官员前来迎接,马车一辆塞一辆的华丽,衙门差役很多,个个腰挂大刀维持秩序。

“哎哟,总算到利州了。”汪公公一个老太监,排场挺大,六个小太监随行,六个宫女提着熏香炉和照明灯笼。

“徐大人,快快请起。”“是!汪公公:下官在衙门备上了一杯薄酒,还请您与小魏大人、欧阳夫子移步赏光。”徐翔笑道。

“这就不用了,杂家赶着回京复命,等箱笼改装到马车中,我们就出发。状元爷,您认为呢?”“公公吩咐就是。多谢徐大人美意,确实耽误不起!”“这哪儿成?还是喝上几杯,也让下官表表心意。再说,船上的女眷想必累了,我早吩咐拙荆亲自招待。”“徐大人,太客气了。”

“汪公公,难得您路过利州不是?您看……我们利州府的官员诚意拳拳。”徐翔笑道。“唉,这样啊?有道是盛情难却!好吧,我们就去衙门打扰一会儿。不过说好了,等箱笼装好就出发,出来的日子不短了,真得赶路。不然,圣上面前如何交差?”老太监又装模作样起来。

顾明钰一直低着头忍笑,好吧,她在想:若真不想在利州耽搁就该不急着下船才对。“这就好了,汪公公请,状元爷请。”徐翔笑呵呵的。他当先一步,把姿态放得很低。没办法,谁让这两个人在圣上跟前很能说得上话!唉,人不服输也不行。

就这样,钦差队伍都被迎到了知府衙门,而三家女眷过了垂花门,就在徐夫人和几位知县夫人、乡坤夫人、姑娘们等陪同下进了内院,又是喝茶听戏,又是赏花看舞。好在就大半天,赶在未时一刻,钦差队伍又上路了。这回,走的是陆路!

顾明钰一直粘着詹氏,两人坐一辆马车。她不禁很郁闷,这样一路颠簸到京城,要半个月呢,太难受了。“大表嫂,坐车没坐船好玩。”“习惯就是了,你好好休息。”詹氏是深有感受,马车颠簸,但她必须照顾和安慰好钰姐儿。魏洹骑马,虽然说钦差是汪公公,但他才是费心的那个。

“状元爷,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太颠簸了,谁受得了?”这不,那位爱讲排场的汪公公让人停车,不走了。这才走多长的路?顾明钰撅嘴,詹氏也不见得高兴!哼,这个老太监怎么总找魏洹麻烦?马车就这样,谁走不是颠簸的?这么多女眷都没叫苦。

“汪公公,还有半月就到京了。我们走官道,今天还要加快行程,否则天黑时赶不到客栈,得留宿荒郊野地。你自己想想,那种郊外万一碰到个脏东西……多不好。”魏洹依然温润如玉。顾明钰却捂住了小嘴,在马车里笑出来,幸亏离钦差的车很有一段距离,笑声又刻意压低了才不显眼。

有趣啊有趣,大表哥居然用郊外野地的‘鬼怪之说’来吓唬老太监。不过,她觉得很好玩儿!“你,你……?”“汪公公请见谅,我刚刚只是说笑。不过,这两天翻了点志怪小说解闷,或许……荒郊野地,谁说的清楚?来人,加快行程,天黑前赶到客栈。谁敢磨蹭,军法处置!”

魏洹潇洒的一转身,手一挥,车夫就精神抖擞的驾驭起来,而官兵们跟着小跑。是啊,从知府衙门出来都过了午后,再拖延,真要睡野外,多寒碜!“喂,你……”“公公千万小心,路挺滑的。”“哼。”顾明钰掀开一边的窗帘,她(戴着帷帽)隐约间可看见玉树临风的魏洹,骑在高头大马上,腰板挺得很值。

好吧,她觉得一路上最麻烦的就是老太监了,人家欧阳家的人多安静。好歹,圣旨上明码标出的是来接他们到京不是?“快放下,不可如此。你是姑娘家!嗯?”詹氏劝道。

伸手替顾明钰放下窗帘,要知道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可不能东张西望,也不能乱掀了帘子看外面。

路上,还能看见不少乡民呢。“大表嫂。”顾明钰轻轻撇嘴,便靠着詹氏。早就知道了,古代女孩子就这样不自由的。若是个真男孩就好了,她就可以去骑马玩儿。其实,她没郁闷多久,因魏洹走在队伍最前面,路上看见有卖小吃的,觉着干净就会派秦管家买下来给队伍中的小姑娘们尝尝,反正都小着呢。

“大表嫂,利州的糕饼好吃,还有甜汤呢。”“你喜欢就好。”詹氏温柔的笑道。汤渣被丫鬟奉命捞了去,然后将汤汁灌在葫芦里,倒不错。有吃有喝,又有故事听,顾明钰自然又‘安分乖巧’了许多,眯着眼笑。她越来越喜欢当小孩子了。

……

“娘,魏家秦管家不是过来送糕点和甜汤?你怎么婉言谢绝了。我看着挺好的!”欧阳卉撒娇道。“东西不错,但可惜……”陈氏看了亲生女儿一眼,摇摇头。东西虽然是打着魏大奶奶名义送的,但其实谁也不是傻子,女眷都在车里,怎么可能看到路上卖什么?

这些东西应该是魏大爷用来哄他那个六岁的小表妹,不过是为人周到些。“二妹妹,我看东西平常,你若喜欢,还是等到了客栈再说吧。路上小摊买的,也不知干净吗?”欧阳芙开口道。她坐着车内右边,似笑非笑的瞧着欧阳卉依偎在嫡母怀中。“哼,你又知道了。人家堂堂一个状元爷,难道还不如你?”

“卉儿,放肆。不可以对姐姐这么说话,你们是亲姐妹。”陈氏皱眉道。“哼,是她总找茬,不让我好过。娘,要不我去跟钰妹妹一个车。”欧阳卉撅嘴道。“不准去。顾六姑娘陪着魏大奶奶呢,你去干什么?你姐姐没说错,路上小摊上的东西有什么可惦记的?听话。”陈氏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坐得规规矩矩的庶女。

“芙儿,你妹妹还小,别跟她计较。你做得对!虽然出门在外,但规矩不可废。来,这个你戴着玩儿。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陈氏从手上除下一个金绞丝镯笑着套进了庶女的手腕,再仔细一瞧:这丫头面容姣好,气质清冷,到真有两三分小才女模样。一个庶女,就算再得亲爹看重,婚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娘,你怎么也喜欢她。”“呵呵!都是娘的女儿,我那个都喜欢,只不过念着你小了好几岁,才纵容的很了。你爱跟顾六姑娘玩,等到了京城,娘派人帮你送帖子就是。只不过那姑娘出身高,你对着她不可再使小性子。”“能有多高?她如今是平妻的女儿。”

“糊涂!她是安顺伯府庶支的嫡出姑娘,又是四品京官鸿胪寺卿魏大人的外甥女,可算得上是一个贵女了,我们家在京中根基浅薄的很。”“娘,可是圣上都派了钦差来接爹…”“傻丫头,你爹被封的不过是正八品棋博士罢了。唉,我们家虽然改了官身,但到了京城,真是很难的,或许不如嘉州的一亩三分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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