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奴不太明白……”“呵呵！钱姨娘是聪明人，但可惜她下错棋，或者该说是下早了。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能懂什么？”青霞乡君不屑一顾。“但四姑娘很聪明，夫人的话，她都明白。”王妈提醒道。“嗯。不错！这丫头真有过人之处，好好养着，将来定会有用。”“是。”
等青霞乡君回到上房，顾阳庭父女两个用了晚膳，正在对弈。她在门口略看了看，忽然多出一个念头：若钰姐儿真是自己生的该多好？小丫头就是有本事笼络顾阳庭，甚至让他不惜打破从不过问内院诸事的惯例。对了，钰姐儿上山才一岁，回来不过五岁，韩氏旧人都被自己清理干净了。谁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青霞，你回来了。”“母亲……”“嗯，都处理好了。钰姐儿，你喝汤没有？”“喝了，很好喝的。”“那就乖了。我说了你四姐姐，她知道错，回了院子。”“哦。”顾明钰听见这话，又噘嘴起来。“钰姐儿，你年纪小，我和你爹不忍心罚你，但是今天你做错了。知道吗？”
“青霞，孩子…”“错了就是错了，不能不教好。钰姐儿小着呢，在娘家无所谓，可以后到了婆家也这幅坏脾气，谁肯忍受？到时候受了欺凌，你我赶去都来不及。”青霞乡君的话让顾阳庭无法反驳，他只得默不作声。“母亲，我听不懂。”“呵呵！你现在听不懂是对的，不过等长大就回懂了。”
“啊？那我长大是不是要很久？”“嗯，是的。所以，你要多吃饭，不许挑食，还要认真上学。”“这么难啊！”“呵呵。钰姐儿，过去是母亲想岔了，今后不会。你就是我女儿，是顾家的嫡出姑娘，你的外祖父是庐阳王，舅舅是陌世子。知道吗？”
“知道啊，祖母跟我讲过，爹也讲过！不对啊，母亲，庐阳王是谁？舅舅又是什么？”顾明钰眨眨眼，显得无知。不过，她心下一紧，青霞乡君想玩什么招数？“傻孩子！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老爷，等今年中秋，我们带几个孩子去庐阳王府拜见长辈吧。”青霞乡君笑道。
“青霞，你……”“就这么定了。不过，去之前有好多事要做的。钰姐儿，让爹送你回去睡觉。你不是想长高？不早睡是不会长的。”“这么严重！爹，你快送我回去。母亲，我睡觉前可以吃碗小馄饨吧？”“可以！再喝一碗羊乳，会给你放坚果和野蜂蜜的。”“好耶。”“青霞，为夫去去就回。”“嗯。”
……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太抬举六姑娘了？”王妈奇道。青梅四个大丫鬟都觉得疑惑，她们都是从庐阳王府陪嫁过来的，故而是青霞乡君的心腹。“我以后会更抬举她的。你们给我放出消息，就说本夫人当年产下了双生女儿，只因为小女儿体质虚弱必须寄养庵堂保命。还有，韩氏小产，什么都没留下。”
“夫人，若这样讲，那六姑娘岂不是跟五姑娘平起平坐了？若她以后长大了，万一跟您作对……会不会养虎为患？”王妈很是担忧。“呵呵！生恩养恩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她要敢对我不敬，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下场？再说，你当顾家上下是瞎子，不明真相？我这么说是圆了顾家面子，让天下人不会戳着脊梁骨骂他们喜新厌旧、趋炎附势。”
“可奴婢依旧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丫头年纪小，根本就是一张白纸，我怎么教她怎么学，将来不是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走！而且，我给了她真正的嫡出身份，顾阳庭自会感激，老太太会对我内疚，将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怕六姑娘太聪慧，不好管教。”“你错了，王妈。本夫人看重的就是她的聪慧。放心，我们的六姑娘，她将来定是一个纯真善良、娇憨顽皮的绝世美人儿，求亲的人没准会踏破顾家门槛。呵呵！”青霞乡君眼角的狰狞只有站得最近的王妈和青梅才看得清楚。两人不由心下一悸，六姑娘是注定要当颗棋子了吧。
……
四月初一！
“姑娘，王妈来了，她给您送来了新做的春衫和月例。”进来禀报的是小丫鬟如幻。当然，外面有沈妈和蓝鸢陪着王妈说话呢。“姑娘，新衣送来了，您得试试看合身吗？不合身就让针线房的人改或是重做，王妈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要不，让她进来拜见您，可好？”青栀提醒。“好吧！对了，是不是要给王妈赏钱？”
“是。一来说来，得脸的妈妈、大丫鬟赏三十文，其他下人减少些再行赏。”“哦。”顾明钰坐在镜台前，青栀洗了手擦干，替姑娘梳了个双螺髻，更换了珠钗、发带。然后，她再取出一盘子，放上个小钱袋（三十文钱）和一些散乱铜钱。
王妈在院中等了约两柱香时间，怒气自然是有的，但一张脸还是笑眯眯，她如今真不敢对六姑娘有所不敬？毕竟人家不仅有老太太、老爷护着，就是夫人不也打算好要‘重用’她了。不然，针线房那会先做这位小主子的新衣，把两个哥儿的都往后挪了。
这不，等东厢房主屋打开，王妈才带了几个小丫鬟进去拜见顾明钰。“王妈，看见你真好。青栀说，你给我送东西来了？”顾明钰一笑。此时，她坐在主位上，也不起身，神态慵懒。不过，看见了王妈和丫鬟们端着的木盘，那一件件有精美刺绣的春衫，真好看。
哦，原来青霞乡君说的一套春衫指的是中衣一件、短跨（搭配中衣，用于就寝）一条、绢裤一条、罗裤一条、外衫（一短一长）两件、褙子一件，很齐全嘛！至于肚兜、小裤、布袜、手帕、荷包、香囊之类的小东西由各院自己做，当然也可出布让针线房帮着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