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和笛襄回头看去,阴暗的树林内,一抹欣长声影从婆娑树影之中走出,就见到慕琛身着一身深紫色锦袍,腰间随意勒着一跟细长金色腰带,松松垮垮,带给人的感觉也是随意不羁。
慕琛的脸上笑容妖艳,仿若那地狱盛开的罂粟花,一眼看到,就能让人不能自拔。
慕琛越是笑,就越危险。
笛襄松开了摸到月白的手,负手而立,淡淡说道:“本相只是看白侍郎衣衫单薄……”
“不必解释,我只是来传个话,父皇找笛相大人有事商议。”慕琛斜靠在树边,双手环胸,懒懒说道。
笛襄一听,垂目片刻,对着月白说道:“白侍郎,这夜深露重的,还是赶紧回自己营帐的好。”
意思很明显,别一个人单独待在外面,危险,特别是面对慕琛危险。
慕琛眼中闪着莫名的光看着笛襄和月白,嘴上挂在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说道:“我要与白侍郎商讨商讨一个月之后的婚事,所以白侍郎请留步。”
既然是谈公事,笛襄也不好阻拦,看了看月白,这才转身离去。
整个空旷的林子下只剩下慕琛和月白两人,月朗星稀,偶尔听得见蛐蛐的叫声。
慕琛静静的看了月白好一会儿,眼中的光芒越深,却不说话,放佛想要把月白看穿似的。
“六王爷,你的婚事大部分已经处理妥当,不知你还有什么要求,下官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月白拢了拢肩上披风,面对着慕琛,月白确实有些不安,特别是他那双仿佛要把人看穿看透的眸子。
慕琛步步逼近月白,来到她身前,因为身材高大,低头俯视着月白,声音充满磁性和魅惑的说道:“真的什么要求都做到?”
月白有些想要后退,皱了皱眉,心中有不好的感觉。还不知道这妖孽王爷会提出什么要求。
可是自己此时却没有拔腿而逃的理由。
“只要下官能够做到。”月白低头说道。
“呵呵。”慕琛再迈一步,几乎贴着月白,继续说道:“上次在陵墓里面将你认错为另外一人,本王决定将错就错。”
自从上次陵墓之内出来后,慕琛就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他觉得月白和白悯非常的像,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两个却又是不同之人,没有易容没有化妆。
那么,倘若白悯真的是月白,那么此人定是女儿身!
他不甘心,他要查证。倘若这白悯真是男子,他也要明明白白的面对现实。
月白皱了皱眉,问道:“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上次在陵墓说要给本王检查身体,那么现在本王就想检查。所以,脱下衣服!”慕琛的声音里面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月白心跳加速,此刻定不能让慕琛发现她的身份!
她才探查到了母亲的下落,准备秋猎之后实施救出计划,此时不能够功亏一篑!
“六王爷,下官是谁与您的婚事有必然联系吗?脱衣服怕并不是下官的职责范围。”月白稍微后退了一步,保持与慕琛的距离。
谁知道慕琛不退反进,再跨一步,抬手捏住月白的下巴,琉璃色的眸子里面有着猜忌,希望与怒气:“心虚了?”
“下官还有事务需要处理,先告退了。”月白想要离开,却被慕琛狠狠的抓住手臂,他一把将月白拉入了怀中禁锢着,另外一只手开始拉扯月白的衣服。
“六王爷,请自重!”
“六王爷,你再这样下去,我要喊了!”月白拼命挣扎,却奈何螳螂挡车,再加上失了内力,在慕琛之前,根本就如一只不能反抗的小鸟儿,任凭这只凶狠的狼掌控一切。
“哈哈,你喊吧。大不了被人知道本王与你在此偷情,反正本王养有男宠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慕琛一边说,一边已经扯开了月白的领口,修长脖颈显露出来,白皙纤细,泛着莹莹光泽。
正在此时,一缕银光突然朝慕琛手臂袭来,慕琛眸子神色一闪,夹着内力,用袖子一挥,将银光击退。
岂料,十几捋银光不容停息的又朝他全身上下袭来,如密网一般,让人触不及防。
慕琛只能放开月白,后退几步,就看到银光的尽头是那一袭白衣如神般的笛襄。
笛襄走出树林后,突然想到为何是慕琛来通知他陛下的旨意?这里有很多传话太监,怎么也用不到一个王爷来做此事。
于是立刻回头,就看到慕琛在禁锢月白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沉寂很久的愤怒突然爆发,原以为这辈子已经很少事情让他动怒的,可是当看到月白被人扯开领口那一刻,愤怒如火山般爆发。
笛襄原本有些忧郁的眸子此刻溢满怒火,定定的看着慕琛,他不再是那种淡然如仙的少年宰相,此刻就像一只即将进攻的虎,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
而慕琛则偏头看了看有些冒血丝的手指,是刚才挥退笛襄银丝的后果。他抬手,添了添自己的手背,嘴角勾出一抹如魔似妖的笑,那眼中是令人沉醉而害怕的琉璃色,带着浓浓傲视,看着笛襄。
“六王爷,你这是做什么?”笛襄皱眉问道,声音压着怒。
“笛相大人难道看不出来我跟白侍郎在做什么吗?这样破坏好事,有失福报。”慕琛笑道。
月白失了束缚,立刻拉好衣服,想要跑到笛襄这边,岂料慕琛再次一个闪身,来到月白身边,伸手去抓,在即将触碰到月白的时候,笛襄的银丝还是悄然而至,慕琛不顾那千丝万缕穿手而过的痛苦,仍然死死抓住月白,纤细手指顿时溢出淋漓鲜血,染红了月白的袖子。
笛襄竟然没有想到慕琛如此狠绝,明明知道那银丝会穿手而过,却让人不肯放手。
“六王爷,放开她!”笛襄再也不想压抑,而是怒喝道,与他素来温润的形象截然不符。
慕琛抓住月白,眼神微眯,扯出一抹笑,问道:“你如此维护白侍郎,莫不是也对他心有所属?”
“正是。”笛襄答得干脆而毫不犹豫。
月白有些惊讶,回头看着笛襄那一脸的正色,为何他会如此回答。
滴滴鲜血从慕琛的手指渗出,滴在地上,他看到笛襄如此果断的表达对白侍郎的感情,心中闪过异样,摸不清道不清的痛楚。
慕琛突然眸中精光大盛,扯起穿手而过的银丝,用内力猛的震断那坚韧银丝,拦着月白的腰,腾空而上,以极快的速度跳上树梢,瞬间消失在这片树林之中。
笛襄暗叹慕琛轻功真是了得,也提气而上,朝着慕琛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与此同时,吹出一声口哨,调集两百安排在这西山周围的部队精锐,根据他留下的特殊痕迹,追过去。
岂料慕琛所去的方向不是荒山野外,而是大部分官员安营扎寨之处,瞬间进入他的账内,将月白放在他帐中一张奢华软榻之上。
慕琛俯身看着月白,伸出纤长手指触摸她的脸颊,狭长凤目定定的看着月白,问道:“你……究竟是不是她?你究竟是不是她?”
慕琛的声音带着恳求,带着诱惑,带着魔性。
月白很想很想告诉他一切事实,可是到嘴的话却被理智压了下去。
月白看着他琉璃色的眼睛逐渐转为红色,心中大惊。
慕琛运起惑人之功,想要要月白自己卸掉衣物,但是那已经艳红的眸子却突然消退,慕琛猛的站起来,冷冷的看着月白。
因为他知道,他的营帐外面已经围满士兵,笛襄负手而立,站在账外。
笛襄竟然为了这个白悯,出动两百守卫精锐直接与他慕琛对抗!
看来白悯在笛襄心中分量不轻啊。
哼,本王的人也想动!
慕琛转身,一挥手,一阵疾风朝外袭去,帘子就被掀开,看到了外面负手而立,宛若仙临的笛襄。
笛襄抬眼穿过慕琛,看到还安然无碍的月白,紧绷的心这才松了松,对着慕琛说道:“六王爷,请放了白侍郎。”
这时候,其它营帐之内的人见这么多士兵将慕琛的营帐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出账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大凌皇帝慕秦也被人通知,在太监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慕琛的帐前,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情况。
笛襄是在逼慕琛放人,只要保证月白没事,其它后果他再来处理和承担。
“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你们在闹什么?!”慕秦明显压着怒火,沉声问道。
“启禀陛下,刚才微臣见到一可疑人物挟持着一人进入六王爷账内,微臣担心有匪徒,特追了过来。”笛襄当然不会直指六王爷的问题,而是借力打力,实在精明。
慕琛冷笑一声,暗探笛襄真会编故事。
“本王与白侍郎月下谈心,怎么会被笛相说成匪徒了呢?”慕琛倒也淡定,勾唇而笑,斜靠门边。
所有人都看到慕琛账内的月白,有些甚至露出了一抹暧昧的笑。
什么月下谈心啊,简直就是月下谈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