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第一次看见亚斯哥特在门外坐立不安的样子,德瑞克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自己的主人。
御医巴尔顿接到消息后,赶忙跑到西厢房替藤田千疗伤。那是一场意外,为了准备明天的仪式,用人们打算修理一下房顶,在上面涂上红色的油漆。因为颜料都放在西厢房的对面,为了方便运输,用人们想到用绳子拉过颜料桶。可就在那时,两个连接绳的一端索突然断掉,而木桶掉下来的位置正好是对着亚斯格特,危急时刻藤田千推开了他,自己却被狠狠的砸到了。乍看之下,藤田千好像没有受到太大的皮外伤,可问题是她的眼睛。被撞到的时候里面的液体洒在了藤田千的身上,甚至包括她的脸部。不能说话的她不能用言语表达自己有多痛,有多难受。可是亚斯格特明白,因为当他抱着藤田千进屋的时候,藤田千一直在冒冷汗,而且她的一只手紧抓住亚斯格特的衣服,就差一点就要撕破了。可想而知她应该有多么痛苦。一想到这里,亚斯格特就再也坐不住,他站起来,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无法冷静下来。他迈着焦虑的步伐走来走去,脸部埋在了双手中。
就在这时,菲利亚出现在西厢房。
“亚斯格特”。
同样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安的亚斯格特菲利亚也是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悲伤。因为,他这样无非也是因为藤田千。不过,救人要紧,她直接单刀直入的说到:“我带来了一些药,希望能帮上忙。”
“菲利亚!救救她,她现在一定很痛苦。所以,一定要治好她!”
亚斯格特几乎是一哀求的声音对着菲利亚拜托着。这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肯用这样的语气与别人说话。
“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菲利亚收起心中的难过,安慰了亚斯格特一句,便进入了房间。
“主人,会好起来的。伊蒂丝小姐那么神通广大,她一定会没事的。”
明知道现在的亚斯格特什么也听不进去,可德瑞克还是忍不住要去安慰自己的主人。
亚斯格特无力的作了下来,后背靠着墙,吐了一口长气,把脸再一次埋在了手掌中。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的糟糕?好不容易藤田千肯对自己微笑,却为了保护他,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所谓造化弄人,可真是折磨亚斯格特了。
过了好久,巴尔顿终于推开门走了出来。
亚斯格特已经等不到巴尔顿的解释,直接进入了房间。进屋后他看到的是菲利亚在藤田千换药的样子。听到动静,菲利亚转过头看看亚斯格特,赶忙作了一个手势要求不要让亚斯格特出生。藤田千也转过头,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
“好了!这样你就不会痛了。明天我再来给你换药。不过记住,千万不能用手去碰哦!”
菲利亚像医生般嘱咐着,把藤田千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而藤田千很听话的点点头。
收拾完东西后菲利亚示意让亚斯格特跟着自己出去。
“怎么样了?”
亚斯格特低沉的声音充满担心。
“相当不好。拿来的那些要只能暂时止住疼痛,可药效一旦过了,她一定会痛苦不堪。更糟糕的是如果不马上进行进一步的治疗,恐怕她将会永远的失明。”
虽然很无奈,但是这个时候菲利亚只能说实话。
“赶快治疗!”
“不可能,因为我们没有相应的药材。那燃料的成分是带有毒性的,皇宫里没有能解毒的药。”
菲利亚分析的极为透彻,一点也不马虎。
“告诉我,哪里能够找到?”
“没有!”
“怎么可能?一定会有!快告诉我!!”
亚斯格特已经失去了理智,双手紧抓住菲利亚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除非你去帕奇思山找到蓝草。”
……
亚斯格特顿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知道从以前开始齐鲁娜城的祖先们定下来一种规定说任何人绝对不能登上帕奇思山,如果违背这一规定的人就一定会受到诅咒,永世不能摆脱魔鬼的缠身。
“准备行李!今晚就出发到帕奇思山。”
亚斯格特向身边德瑞克命令到。
“是!主人!”
“亚斯格特!冷静点!你不可以去那里。你不能违背祖先们的誓言。”
菲利亚想要阻止冲动的亚斯格特。可显而易见,那并不管用。
“我会是改掉那一誓言的祖先。”
亚斯格特以无视万物的态度说到,开始准备行李。
“就算你一个人去,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你这么做。伊蒂丝的眼睛只能4天,你这样来回赶路至少需要8天的时间,到时候伊蒂丝的眼睛已经根本没救了。”
“那我可以带她一起出发。”
“你疯了!她这样的情况根本哪里都去不了。也许她会死在半路上!!”
“那也总比她自杀来的好!”
……
听到这样的回答,菲利亚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去说服这个已经没有精力分析现实的男人。而且她更没有想到亚斯格特会说出“自杀”这样的话。两个人再也没有东嘴皮子。
过了好久,等到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后,亚斯格特放下手中的剑,低声说到:“如果眼睛永远看不见,她绝对不会选择存活在这个世上。这里没有人可以留得住她……”
说话同时,亚斯格特比上了眼睛。眉宇间充满着无奈与悲伤。
是的。在这么大的皇宫,甚至整个齐鲁娜城没有一个人可以能让这个东方女子留下自己的心。
那是事实。好几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浑身发抖,抽泣着,无法入睡,就算亚斯格特怎样抱紧她,给她温暖与安慰,可是中无法赶走她的害怕。那时,亚斯格特就明白,她心中的那个人已经占据了所有地方,亚斯格特根本没有任何的余地,就连第三者也做不了。这样的藤田千如果失去了光明,以她的性格,她还会选择留在这里吗……
所以帕奇思山亚斯格特要去,而且是一定要找到蓝草替藤田千疗伤,让她重新获得光明,就算自己会被诅咒一辈子那也无所谓……
菲利亚慢慢走过去,身后抱住亚斯格特哭泣着。亚斯格特抓住那双白皙的小手,转过身来看着泪水不断涌出的未婚妻。他伸出手,擦去菲利亚的眼泪。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菲利亚鼓起勇气,说出那几个字。
亚斯格特点点头,许下了承诺。
黎明时分
等到一切准备结束后,亚斯格特推开门走进了房间,看见藤田千正伸出双臂向前迈着困难的步伐,似乎再找些什么。亚斯格特赶忙跑过去,抓住了藤田千的手,领她走向窗边。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很快,两人到站在了窗边。藤田千拿出身边的笛子吹走起来。
可是,那笛声并不像以前那样的优美。相反的,给人以一种非常忧伤,绝望的感觉。那是藤田千的心声。虽然没有向周围的人表现什么,可是她的感受全部都表达在了这笛子上。能够感觉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亚斯格特一个人了。
亚斯格特再也忍受不了,他一把拉住藤田千,并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那是他第一次打断藤田千的吹奏。因为他实在是无法在掩饰下去了。他不想听到这样的笛声。那木笛所发出来的声音不应该是这样让人心碎的。所以他阻止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阻止了。
“伊蒂丝…休息一下…你累了”
亚斯格特的话非常婉转。被抱住的藤田千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那样紧握住手中的笛子。但他感觉到了她的压抑。
“我们去找蓝草,然后你就可以拿掉挡住眼睛的纱布了…”
再怎么着急,他也只能这样的安详的语气告诉藤田千自己的计划。
“到时候,你会吹奏出比现在更动听的音乐,不是吗?”
终于,她的肩膀抽动着。
“不要哭!眼泪只能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你是我带回来的。不可以这样懦弱。”
亚斯格特的话让藤田千心头一沉。
〈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藤田千无力的瘫在亚斯格特的怀里,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等待太阳的升起。因为,到时候他们就要出发到帕奇思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