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天明找人干的,那么李辉的电脑一定在他办公室中,因为我知道天明和他老婆感情并不好,互相都提防着,我几次看见他把别人送的东西带往办公室,而不是带回家。
轻车熟路,开进城建局地下停车场西北角,打开边角的小门,拾级而上,爬到六楼,拿出天明的门禁卡轻轻一扫,门应声开了。
天明曾带我去他办公室约会过,我知道六楼只有四间办公室:局长、书记、两个副局长。几个局领导平时很少在,即使在的话,两个副局喜欢午休时在一楼打打乒乓球,书记喜欢睡午觉。所以中午很安静。
我用最大的那把钥匙,轻轻地打开了宋天明办公室的门。
一进门,一股高档办公家具的的香气便扑面而来。我直奔宽大气派、泛着深红色幽幽油漆光亮的老板台。
伸手去拉抽屉,右边的两个抽屉没锁,里面装着一些文件、几个笔记本,翻翻都是工作日记。
左边的抽屉上锁了,我用最小的一把钥匙一下就打开了,里面装了满满一抽屉精美的盒子,盒子里面是款式各异的首饰、玉器、手表。
底下的大柜子同样是左边上锁了,右边的没锁,打开右边的柜子,里面装了几个没拆封的手机、IPad等电子产品盒子,大概都是别人送的;几件没开封的衣服、鞋子,还有我送给他的一件羊毛围巾。
忙拿钥匙开左边的大柜子,试了几把,终于打开了,上下两层,各放一个深红色木盒子,打开第一个盒子,整整齐齐排放着厚厚的一沓一沓的人民币、美元和我不认识的货币;打开第二个盒子,是几个信封,只不过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是照片。
第一个信封里的照片吓了我一跳,初看头两张是都是我的照片,穿着粉色小格子衣服,围着一个艳黄色的丝巾,扎着马尾的照片。
想起来了,这是我和天明刚刚认识不久,他送我的衣服和丝巾,当时我笑他老土,居然送我这种土气的东西,但他说他喜欢,并求我当时就穿给他看。
那时他刚帮我换了工作,我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好套上衣服、系上丝巾、按他说的把披肩长发扎成马尾。
记得当时他非常兴奋,一边搓着手,一边孜孜赞叹:“太好看了,太漂亮了,我要拍下来留作纪念。”
但仔细看,两张照片还是不一样,首先是颜色不同,一张照片明显老旧,而且虽然两张照片上的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冷眼一看很像,但细看两人的神情还是差异很大,那张老旧照片上的人不是我,她前额的发际比我高些,而且,她的目光平和、表情呆板,不似我般顾盼流转、神采飞扬的样子。
这个女子是谁?为什么和我这么像?
第三张照片左上角鎏金写着“天明、桂香订婚纪念,1998。10。1日”,照片上一男一女幸福地微笑着站在两边,正中间坐着一中年妇女。那个小伙子正是宋天明,一脸的青涩、质朴,与现在儒雅、干练的气质天壤之别,那个叫桂香的女人就是和我长得奇像、穿粉色小格子衣服、带艳黄色丝巾的女子。
但这个订婚的桂香并不是宋天明的老婆。
我见过宋天明的老婆,宋天明的老婆长得高大健壮,不像我俩般娇小玲珑型,当时她一袭黑衣黑裤配一张高傲冷峻的表情,由我们公司经理肖总陪着讨好的笑容从我面前走过。
后来,听对桌马姐说,那个女人大有来头,是中央首长的千金。
我似乎已明白了为什么宋天明当初紧追我的原因,宋天明娶了中央首长的千金,但对那个叫桂香的订婚女人念念不忘,我应该是那个女人的替身,脑海中闪现宋天明温情的脸,一种悲哀涌上心头。
打开第二个信封,几张照片,一个裸体中年男子与一个裸体年轻女子在床上熟睡,是不同角度拍摄的,人的隐私部位没有一丝遮挡;还有一张是一个16、17岁小女孩的裸体照片,照片上女孩惊恐绝望的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我拿出手机,把这些照片都翻拍留存,迅速地原样整理好,放回盒子,这时才发现盒底有第四个信封,它攥成一个卷,用橡皮筋扎着,一点也不起眼。
取下橡皮筋,展开信封,上面是天明洒脱有力的钢笔字“摄像头视频”。
哈哈,原来摄像头视频在这!一个小小的优盘。几次向宋天明要偷拍的摄像视频,他都坚持说已销毁了,让我放心吧。
高兴地把信封里那个小小的优盘放入我钱包夹层中,拉好拉链。
凡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才会真的放心。
把空信封原样攥好,扎上橡皮筋放回盒子底部。
把盒子放回原处,锁上柜门。
又在天明的文件柜中查找,也没有发现李辉的电脑。
想想今天的收获不小,急忙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飞一样奔回快乐小屋,开门听见天明香甜的鼾声,我的心才放下。
轻轻地把钥匙挂在他的裤钩上,挨着他躺下,居然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