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局大门,看见任律师的银色宝来车停在路边,任律师落下车窗向我招手。
“任律师,你出来了!”我很惊喜。
“上车,车上说。”
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任律师,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酒驾拘留7天吗?”
“啊,找了人交了保释金。”任律师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家大宇有消息吗?”我担心大宇呀。
“他没事,皮外伤,你放心吧。”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渴望着任律师拿主意。
任律师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感觉到任律师有点异样,的确,案子越来越复杂棘手了。
车停在了我家小区大门口,任律师停车拉了手刹。
任律师好像沉思着,然后艰难地回头递给我一个信封,低声说:“鲍女士,我很抱歉,这是您给的律师费,我退回一万元,我不能再担任这个案子的律师了。”
“为什么?你说说为什么?”我很惊诧。
“不为什么。”
“是律师费少了吗?”
“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我的能力不够。”任律师支吾着。
“你害怕了,是不是?你胆怯了,对不对?”
“不仅仅是害怕,是绝望,我们是赢不了的。”任律师抬起眼睛。
“你是一个男人吗?还没上战场决战你就认输了吗?你难道还不如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嘛?”我咄咄逼人。
“的确,我不如你坚强,不如你勇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律师,我只是想养家糊口,平静地过日子。”任律师平静地说。
“什么意思?平静地过日子?”我疑惑了。
“自从我接了了你的案子,就没消停过,前几天警方给我安了个酒驾的罪名,保不齐过两天罪名就变成**。”
“明白了,是金队长找过你,对吧。”
任律师沉默良久:“也许你也该想想退路。”
“只要我丈夫还在牢里,我就绝不会后退。我一定要救他出来。”我说给任律师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我很敬佩。不过你这个案子一般小律师接不了,就算敢接也不会起作用,只会白花钱。我建议你找一个有名望、有背景、有关系的大律师,最好是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像李春、汪延平、苟笑天这样的大律师,都有参政议政的政治背景,也许他们敢于硬碰硬。只是他们的律师费都很高,这么复杂的案子怎么也得15万以上。”
“好,就是卖房子、借高利贷我都请他们。”我是不惜代价。
与任律师分别后,我马上去了李春大律师在德高大厦的律所。
一个自称李春律师助理的聂律师详细听了案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我带去的庭审资料,然后谨慎地分析到:“这个案子很复杂、很棘手,李春大律师未必肯接手,因为官司已打到一半了,检方证据比较充分,无罪胜诉的把握不大。对于李主任这样的名律师而言,是绝不能败诉影响名望的。所以,是否接这个案子等我向李主任汇报后再与你联系。”
“好,那谢谢您了,接还是不接,您们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呢?”
“最迟明天,不过如果李主任肯接这个案子,律师费应该在20万左右。如果胜诉,需另付律师代理费10万。”
“好。”我从牙缝中哼出声。
钱、钱,哪里去筹30万元钱。
第一个念头,卖车、卖房,可是房子和本田车都登记在我家大宇名下,他在看守所里,卖不了。
只能卖我名下的福特车。
二手车行回复,我的车开了两年多,只能卖6万5,只是零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呀。
钱、钱,哪里去筹30万元钱呢?
借?管谁借呢?
有经济实力可能借给我钱的,不是反目成仇了,就是越洋出国了。
我冥思苦想,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如果李春大律师接案了,我无法付款呀。
急啥来啥,李春大律师的助理聂律师回电话了,我忐忑不安地按了接听键,听筒中传来:“抱歉,李主任很忙,不能接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