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那样狂乱无章。可是,周围都静得可怕,不远处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这已经到了生死危难关头,再不做决定就迟了。
龙小诚很清楚接下来的会发生的事,但他用坚定的语气,不容置喙的口吻说:“一新。谢谢你!姚瑶和念念已经平安了。我心满意足。不能让李琴琴失去你。我来挡住他们,你快点找到进来的洞口出去。”
祝一新仍然不肯走,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眼睛红润,嘴唇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握住龙小诚的手。
“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声音虽小,却重于泰山。祝一新含泪告别,转身往后摸索进来的洞口。
“好兄弟!不枉今生走一遭!”
看到祝一新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龙小诚喃喃道:“好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了。“说完,竟露出了微笑。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龙小诚秉住了呼吸。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只听见龙武的叫喊声:
“龙小诚,我知道你在哪,别躲了!出来吧!”
龙武是害怕这些油桶,仓库四周怎么会这么多油桶,这点他很无奈和愤怒。他明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一枪就可以了结龙小诚,偏偏龙小诚躲在油桶后面,不知道打什么坏心思。他只有在龙小诚不远处的地方,将他呵斥出来,他还不能确定位置。显然,这招对龙小诚没有任何作用。见龙小诚没有任何动作,又命令仅剩的一个手下前去打探。
这个手下小心翼翼地挪动步伐,生怕弄出一丝动静。他慢慢地靠近那些油桶,侧身去看,没有,接着是第二个,还是没有,第三个,依然是没有。越是没有,他越是害怕,因为接下来的危险越来越大。他不禁哆嗦起来。
“哆嗦什么!这么没用!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随后传来龙武的训责声。
这个手下被训责了,反倒是鼓起了勇气。这和他的民族的文化信仰有关。他是完全信仰武士道精神,对领导是百分百顺从。他从不害怕,也不胆怯,这是他参加黑手党的原因。可能是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被龙武训责,他一下子从害怕里走了出来。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前进摸索。
在第四个油桶后面的龙小诚变得紧张起来。要是现在移动,定会被发现。他只有搏一搏了,集中精神,用力地握住手中的短刀。他想待那个手下靠近时,迅速将其击毙。
两颗不安的心开始跳动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个手下的手打在第四个油桶上,身子向前倾,探出脑袋来巡视。可是,当他探出脑袋的时候,他就注定了死亡。龙小诚想都没想,用尽自己的洪荒之力,快而准地割断了那个人的喉咙,瞬间鲜血涌出,那个人全身痉挛起来,不一会就不动弹了。龙小诚有意识的从他的衣兜了掏出一个打火机,快速抓在手上。
目睹这一切的龙武,有些目瞪口呆,甚至有些惊慌,但又不敢开枪,除了满腔的怒火,什么都没有。他突然发现以前有些小看龙小诚了,才导致这么多失败,一定不能让龙小诚活着出去。他断定祝一新跑了,应该有别的出口,要是再犹豫不决,耽搁时间久了,龙小诚也会逃跑。
龙武用力地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穿过第四个油桶,油桶瞬间燃烧,火势趁着油迹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顿时仓库一阵火海。
突然的一枪,龙小诚来不及闪躲,子弹打进了他的左肩里。趁火势蔓延之际,飞速逃离。在一处没着火的地方躲了下来。他顾不上堵住流出的鲜血,拿着手上的打火机,竟发笑起来。还要这个干嘛,现在的火这么大,过不了多久这个仓库将会烧个精光。要是想不出一个注意,恐怕真要死在这里。
龙武见火势大起,想到龙小诚不被自己打死也要葬身火海,不免有些欣喜。他往后一看,还有些地方没有烧到,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急着离开仓库,而是守在了门口。
熊熊大火照亮整个黑夜,像是驱赶着世间所有的罪恶。
见整个仓库已被大火吞噬,龙武收好自己的手枪。这时,不远处的地方传来阵阵的警笛声。这下,龙武便飞速地逃离了现场。
祝一新在水里听见了一声枪响后,就看见一团火焰涌出,很快火光四射,吞没了整个仓库。他再想回去相救已然没有时间。他惋惜地自言自语:“小诚,一路走好!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就游上了岸。
警车里的姚瑶难掩悲伤,忍不住痛苦起来。洪灯亮内心也觉得一阵酸楚,难受极了。
待仓库烧尽,警察清理现场,除了几具烧焦了的尸体什么都没有。通过DNA比对,没有哪一具复合龙小诚,这无疑是个希望。希望仅仅只是希望,要是他还活着,为什么没有出现?
三本侨雄确定计划失败后,就带着龙武纷纷离开上沪。
姚瑶还是满怀希望地相信有一天龙小诚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她摸着肚子,温柔地对肚里的孩子说:“孩子,你爸爸是龙小诚,特别勇敢。”她想起还没给孩子取个名字,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思思”,表达对龙小诚的思念之情。
念念哭得特别厉害,一直都在叫着“爸爸,爸爸……”,柳美美一把抱住念念,噙着泪水对他认真地讲道:“念念,不要哭。爸爸没有离开我们,你长大要像爸爸一样,勇敢!”念念似乎有些懂了,止住了哭声,用手帮着妈妈擦着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妈妈,别哭!”。他又跑到爷爷奶奶干妈面前,安慰着他们:“别哭了!以后,我是这个家里的男人,我会保护你们!”其余几人破涕而笑。
就这样过了几年了,龙小诚还是没有出现。大家都是彼此不提,但心里都十分想念。他们都想着突然有一天,看见龙小诚出现在某一个地方,微笑着对着自己打招呼,然后给彼此一个久违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