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像现在全酒吧的妖精们都在向我行注目礼了,此时真是恨吸血鬼没有隐身的功能。
尚在胡思乱想地趴在那当驼鸟,感觉有双手扶上我的肩膀,慢慢地、温柔坚定的把我身体转到正面,是那个白衣服的大长腿。
他接着把我抱起来又缓慢地放地上,慢到我恍惚觉得自己是个婴儿,他是个新晋的奶爸生怕自己女儿有任何闪失。
刚站定,我环顾了下四周,早已经没有人在注意我们了,除了刚刚摔倒时几个嘲笑我的小混混时不时看着我露出嘲讽的大笑。
大长腿看着我说:“你没事吧。”
“啊,哈哈,我没事了。”开玩笑,我现在可是只鬼,能有事到哪里去。
“哼,她当然没事了。”尚雪抱手在胸很傲慢的说着,对我很是厌恶。
看来幸亏是跟着段小七出来的不然她今天就算不把我撕吃了也少不了好几个巴掌。这时尚雨早已经恢复常态,走到我跟前,挤开了大长腿,又用他那修长手指托着我的下巴。
想着不管他怎么轻佻,总归是自己先伤人的,还没等‘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段小七抢上前来要把他放在我下巴下的手打掉,却被大长腿抢先一步解决掉。这时候我正好说出了那三个字。
段小七便张牙舞爪地跳起来,一脸地恨铁不成钢:“喂!你说哪门子的对不起啊,不知道你被人调戏在先吗!怎么这么没出息!以后可别想跟着我混!”
被他说的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很没骨气,可是段大爷,我不是想给你少招惹几个敌人吗,况且他也没占到我便宜呀。
尚雨完全没在意刚刚被打下去的手和段小七的怒吼以及大长腿对他莫明其妙的敌意。一手支着下巴(他自己的下巴)打量着我:“你居然也是——”看了看站在我右边的大长腿,停住了说我也是吸血鬼的后半句话。
然后转过身和他姐姐说了几句什么,尚雪透过弟弟的肩膀狠狠地看着我,犹不甘心的被弟弟牵出了酒吧。
那奇葩的姐弟俩走了以后,我们重新坐到吧台边,我向大长腿道谢又安抚了下尚在愤恨的段小七后,便无话可说,因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看样子不是敌人。 他亦比我更沉默。段小七这时候却对着一杯像化学试剂一样蓝悠悠名叫‘昨日清晨’的鸡尾酒默默看着,若有所思。
我记起他们俩之前并肩离开,应该是早就认识的人。便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语气轻松对段小七说道:“小七,你怎么也不介绍介绍你这个朋友呢?”他却一点也给我面子,翻了个白眼哼地一声转过脸去继续欣赏着‘昨日清晨’。
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黑姑山去。坐在右边的一直沉默的大长腿却自己回答我:“方东青。”
立马换上一脸温柔笑意转过头面对着他,说道:“方东青,你好,额~你的名字真不错,是跟天上飞的那种大鸟一样的名字吗?”
他嘴角缓慢地上扬,和煦如春风般微笑地看着我说是的。一瞬间我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仿似要逃出胸腔似的,明知道我的脸已经不会滚烫发红,依然觉得很窘迫。想要躲避却又舍不得。
估计段小七觉得我此刻羞怯的表情丢他的脸,硬挤到我们中间嚷嚷着叫调酒师给我们调他拿手的作品。
从刚刚的冷漠高深一下切换到非要当电灯泡的小屁孩,我鄙视了他一眼,他亦狠狠抛给我一个卫生球。
灯酒阑珊,由于段小七是酒吧老板,时不时便被小洒保叫去处理各种事情,给了我和方东青很多眉来眼去的机会。
但其实我跟本没有机会跟他眉来眼去,因为我压根就不敢看他,却能感觉到他在看我。所以变成了——段小七这个电灯泡在的时候我看他,他看酒;段没在的时候他看我,我看酒。
一想到抬眼就能对上他那对幽深的双瞳我便心已经控制不住颤抖了。心里却在狂吼:徐小云!你太没出息了!这算什么呀,就算高中时期面对着暗恋的篮球队长时你也没表现成如今这副样子啊,你都不是人了,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啊!
于是,在沉默地底着头给自己打了一通气以后,我勇敢地抬起了头,直视——段小七的后脑勺。我急不可耐地扒开他,谢天谢地,我的男神还在,他也正看着我,可我没意料到的是他在和我道别。没有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可供我遐想的字眼。
眼睁睁地看着方东青迈着他的大长腿走向酒吧出口,他的前方有霓红灯闪烁,身影在逆光里忽明忽暗。我不安亦甚,仿觉他就此踏进那道光线里便会一去不返。
方东青确实没再回来,我却被段小七数落了好一阵,直说得我头皮发麻眼发晕他才勉强暂时放过了我。因他在气头上便没敢向他打听方东青的事情以及生辰八字。
我们没有在酒吧多逗留,直接回他的别墅里,我问他:“不是说今夜是带我出来觅食的吗?”他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是自己找了个猎物吗,我看你享用得挺开心啊。”
“你不是不知道,又被吸回去了呀。”
“今天先给你个教训,饿你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