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会把剑交给你。”我冷哼着朝正走过来的查大哥说道。
“一把木剑而已,无所谓。”查大哥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是吸血鬼,是蝙蝠!而你是猎人,为什么却要救我?你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他低下头似乎是想了一会后缓缓说道:“因为方东青。他爱你,而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长辈,这算理由吗?”
“可你们猎人不是以猎吸血鬼为终生天职吗?”
“没错,但猎人不是机器人,我们有血肉,有思想,有情感。不然上次就已经杀了你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是蝙蝠吧?!”
我沉吟半晌,还是颇有疑惑。我不相信他是真的为了方东青而放过我,若是这么好说话,猎人与吸血鬼之间不会这么多年都在追杀与逃亡了。
可我现在是人家刀案上的鱼肉,没有质疑的资格。
于是乎转了个方向:“你为什么不告诉方东青他是猎人,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你也就不用与同僚为难了。”
查大哥忽自嘲地笑了笑道:“小丫头,还在试探我?好,告诉你也没什么。你知道你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的吗?”
我略一沉思抓住了些线头:“这是方东青堂叔的房子,他也是猎人,你们是认识的?!”
他眉毛一耸:“哟,你居然已经知道了他堂叔的身份?”随后又点点道感慨道:“没错,我们曾经是搭档,是兄弟。”
他说着便朝房子的方向走去,我亦跟随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屋子。
“他叫方永开。那时候,我们几乎所向无敌,走到哪里,那里的蝙蝠就不敢出门,甚至逃亡。”查大哥站在屋子正中央,环顾着周围陈列摆设,偶尔扶上一件物什上凝视着、沉思着。
我一直沉默地注视他一举一动,并不曾不开口打断他的回忆。
“两年前,老方带领一队初级猎人去——月亮山谷。说是发现了一个疑似蝙蝠的窝点,可我当时在国内抽不开身,我劝他一定等我一起去,可他却不听我的。谁想到这一去,便再也没有
回来。
“我四处找他不着,却无意中,发现了他的侄儿方东青,竟然也是个猎人。只是他还没有觉醒,猎人之间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其中有一条便是不可强行让没有觉醒的猎人觉醒。更不可
灌输关于吸血鬼或猎人的知识。
“于是我只好一直与他保持联系,等待着他觉醒。因为我知道,只要他觉醒,再加上我的培养,他日后的能力一定不输方永开。”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我:“而你的突然出现,我想,或许能成为他的契机。”
我惊谔道:“你是说,他会因为我而觉醒吗?”
“如果我说是的,你会离开他吗?”
我握紧了自己冰凉的五指,一下不知该做何回答。
一开始其实心里就很明白,不可能去寻求所谓的完美结局。因为我是吸血鬼,即便方东青不是猎人,又最多能走几年,谁能一直忍受一具没有温度的躯体。
可是爱情,却不是这样算的。我爱他,他也爱我,便忘记了一切,我只顾着眼前的快乐和相守。可我又毕竟不是方东青,若他知道这一切,又会如何选择呢。
我如实回答:“我不知道,我不想离开他,也不想他变成猎人。”
查大哥摇了摇头:“世上从来没有两全之事。”
我疑惑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如果真的离开了他,你的希望不就落空了吗?”
他此时已经踱步到了餐厅外面,从地上捡起被我原先用来挡剑的木牌,却只剩下了半块。
“说不定你离开他,也是一种契机呢?他那么爱你,失去你有多痛苦,他觉醒的希望就有多大。”他凝视着手中的木牌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