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血一点也不好喝。
段小七说那是你吸惯了人血才觉得猴子血不好喝,其实差别并不算太大,在血荒的时候这比其它动物血算很高级的了。
可我还是好几次控制不住自己,每每盯着酒吧里的客人们的脖子发呆。又怕自己当真一时昏了心智不管不顾扑上去吸血,是以整天心神恍惚。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吸食活人鲜血,但若每次吸完还得清除记忆,未免麻烦,并且会消耗向日葵的能量,我可不想再目睹一次林原那样的悲剧。
终于,我的老板段小七看不下去了,让收拾些必要的随身物品好带我去省城淘血。(其实我觉得他也是不想喝猴子的血了,碍于他的面子都赖我身上。)
便是这次省城之行迎来我做为吸血鬼的第一次战斗。
我们在酒吧打烊一小时前出发,开车到省城时还是深夜凌晨时分。
这次偷血的过程非常顺利,血站、医院血库都淘了不少,装在一个大大的黑色密封袋里。车后备箱有一个装着冰块的大盒子,段小七抗着那个大袋子丢到后备箱,正准备关上箱盖,瞬时被另一只手从侧面拉住密封袋并抽出去。
我一惊,往后一看,抢走我们血袋的那人已退出五十米远处。我尚在愣神,只见段小七也已迅速紧随那人追去。并顺手把钥匙丢给了我,两个身影很快消失在这凌晨的夜空。
我环顾了下四周,空空荡荡,偶尔有张出租车或大巴车经过。想来车停在这儿应该不会有事,便锁好了车记好地方也随他们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追了好长时间也没看到他们身影,我便只好爬上一栋大楼顶上观望。不过须臾,便发现了他们,俩人正在离这栋大楼稍远一点的另一座楼顶上上演全武行。
我迅速朝那栋楼方向移动。从那栋高楼跳下去时,感觉有一道身影从身后快速略过。我一惊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不放心又回到那座楼顶四处搜巡,此时恰有几只黑色八哥从天空飞过,心想是我自己太草木皆兵了些。便继续朝段小七那边跑去。
不过一会儿,我便赶到了那座楼顶,他们俩人还在争夺我们那个黑色的密封袋。段小七貌似已落入了下风,身上衣服多处已现裂缝,撕扯成条装,嘴角还有血迹。
那人一个旋踢,段小七飞身而起,接着一个手刀向下劈去。那人反应迅速,马上以手肘相迎,膝腕处却飞出了两只黑色漆镖。段小七不及躲避,飞镖正中两肩,便立即飞身退开,手扶肩跪到在地。
我一看此情形立马加入战斗。我刚一拳对他迎过去,他似感觉到我的手风,侧头看我,并不怎么动作便又从手腕处飞来一只镖。我仰身躲避,就是这一弯腰仰身便看到在我们身后五十米远的另一栋一样高的楼顶上两三个同样黑色身影。
再起身的时候,抢血袋的飞镖男人已经飞速跑远,连他原来要和我们争夺的血袋也不要了。段小七此时已拔掉了身上两只飞镖,提着血袋对我叫道:“快跑,是猎人!”
第一次遇到实际意义上以猎吸血鬼为职的猎人我相当紧张,也逼出了逃生本能,看也没敢再朝身后看一眼便随段小七拼命飞奔。
猎人们兵分两道,一人朝飞镖男离开方向追去,另两人紧追我和段小七。
跑了不知多远,没一瞬的停息,可由于我的力量还不足够,段小七又受了伤还提着血袋,渐渐两人都有些力不从心。
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突然感觉身后一道劲风带着杀气冲来,本能地侧身闪过,便见一柄深色木剑从面前迅速飞过,飞到前面不远处又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飞回来。不过飞回来时速度便慢了许多,一个黑色身影旋身而过稳稳握住那把木剑。
我和段小七靠墙而立,积蓄着力量,我看了看四周围的环境,想着从哪条路比较好逃脱,又要用什么方法摆脱他们。
而那两个猎人,神情严肃,凝视着我们,木剑长指,衣袂飘飘。似从那仙山下来消除恶魔的正义使者。我用吸血鬼催眠的方式聚集灵气看向他们眼睛,刚一触到那猎人的眼睛便反射出一种蓝光,像夜晚狼的眼睛。那蓝光像是能反射到我自己身上,一瞬便感觉眼睛巨痛无比。
“不要看他们的眼睛!”段小七说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捂着眼睛缓缓蹲下去。段小七看我的样子,明白怎么回事。他把血袋一整个朝前面靠近的猎人扔过去,便拉着我飞奔进一个小巷。
小巷里他们的木剑要飞来不是那么方便,这为我们争取了一点时间。
可这就像我们某天要抓一只鸡来做补汤,鸡比较闹腾,死活不愿意被抓,四处扑腾。可不管怎么扑腾,到晚餐之前,鸡一定已经不是在被拔毛便是在被抹脖子了。
所以,最后我们跑进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