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洲。”羌葵喃喃说道,好在周围没有人,不然非得被肉麻死了不可。
俞子洲嘴角暗暗抽搐,尴尬问道:“干吗?”
羌葵突然转过身,两眼紧紧盯着俞子洲,问道:“实话告诉我,你的生命是不是一直在被魑吻所吞噬?”
“你怎么知道?”俞子洲好奇问道,关于这一点,他本来也没打算隐瞒。
“你信不信,这是魑吻告诉我的。那一天你杀易柏块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把剑的灵魂。所以昨天你快死的时候,我才会赶过来,这全是因为它发出的讯号。哼,我本来真的不想再见你的。”
“呵呵,如此说来,这魑吻倒也算是赔了我一条命了。不过,其实我也发现它好像十分喜欢你,这是为何?”
“哼,这是当然的了,这魑吻本就是我羌族所有。那天你把我赶走后,我回去无意间看到了母亲留给我的羌族秘辛,这才知晓了很多远古之事。”
“羌族?”
“恩,羌族是一个极为变态的战斗民族,不但是战斗力,还是生活习气,都与我们眼中的常人大为不同。”
“看你我就知道了。”俞子洲玩味的说道。
羌葵闻言,没好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撇着嘴说道:“我是跟你说认真的,知不知道你已经惹了大麻烦了。如今羌族已经在到处找寻你跟魑吻的下落,如果被他们找到你,恐怕会非常的危险。虽然我从来没跟他们交过手,但我知道,他们非常的强。”
“找魑吻也就算了,为何会找我?”
“就是因为你,他们才会出世。如我刚刚所说,魑吻本是羌族所有,所以它的原名其实并不是魑吻,而是叫‘魔神苗刀’。”
“魔神?”俞子洲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
“恩,我们就是蚩尤的后代。”像是知道俞子洲在想什么,羌葵主动说道。
中原的人大都视黄帝为正宗,而视蚩尤为邪魔,所以羌族才渐渐隐于外域,一是他们本就封建,二是因为中原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厉害。”俞子洲轻轻在羌葵的脸上捏了一捏,笑着说道。
“讨厌,没个正经。”
“你不用担心。它既然已经跟了我,那就不再是蚩尤的魔神苗刀,而是我俞子洲的魑吻之剑。”俞子洲一边用手指逗着气呼呼的羌葵,一边笑着说道。
虽然他的笑容风轻云淡,可羌葵却感到了无比的安心,他的骄傲如此耀眼,耀眼的可以冲开一切阴霾,一切黑暗。
后来,羌葵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了俞子洲,包括父亲吕不韦跟母亲羌有棱的故事,都一一跟俞子洲细细将来。
在书院里,羌葵听吕不韦的话,自己的事情一点都没有透漏出去,但是如今的她也年近二十,有些事情总能自己决定了,比如说——选择自己的男人。
俞子洲从头至尾都轻轻的搂着羌葵,安安静静的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下来。等到羌葵说完,天色已然微微亮。
或许是初春早晨的气温还略有些冻人,羌葵又往俞子洲的怀里缩了一缩,惹的后者一阵怜爱。
“今天六国要攻关了。”
“是啊。”
“我们能守住吗?”
“呵呵,怎么变成‘我们’啦?你不是从没把自己当做是秦国人么。”
“可是你会留在这里呀!我知道,就算不是为了报仇,你也肯定会帮那个嬴少的。”
“呵呵,可能吧。”
“切,装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函谷关到底能不能守住呢。”
俞子洲思考了一会儿,十分确定的吐出了两个字:“守不住。”
“啊?”羌葵闻言,一个轱辘从俞子洲怀里爬了起来,一脸不信的神色。
“真的。”俞子洲从榻上站了起来,打开门迎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说道,“函谷关的失守,基本只是时间的问题了。百万大军,加上无比充足的兵粮,就算这函谷关再怎么易守难攻,秦国的将士再怎么骁勇善战,此次也绝不可能再抵挡得住了。”
羌葵刚刚想追问,却见俞子洲回过头来,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若是只以为秦国就这么一个函谷关,那六国,可就要输惨了!”
……
俞子洲没有再与羌葵多说,便来到了关上,继续履行自己总参谋的职责。
此时,远处已经有几架大型的器械正在往这里缓缓运来,此器械十分奇特,四四方方,如同一幢高楼一般。随着它们越来越近,秦兵更加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威压。
原来,此楼底为正方,边约三丈,而高约七丈,已然与城墙齐平。最麻烦的是,这三幢大楼竟然都是由最为坚韧的铁木所筑,就算是王琦下令以弓箭,甚至以岩石所攻,它们也丝毫不为所动。
“若是五先生,六先生哪怕只要来一位便好了。”王琦可惜的叹道,书院公输兄弟的本事他也有所耳闻,也可以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的钦佩之人了。
“呵呵,他们两个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俞子洲淡淡笑了一声,说道。
王琦听到如此之话,心头难免有些怒气,语气也忍不住冷了下来:“哦?比守这函谷关还重要么?”
“自然。”俞子洲丝毫不惧,与王琦的双眼直直对视,极为自信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见到他如此模样,王琦顿时被气乐了,摇着头笑了两声过后,便将双目转向战场,将这关前的一切军情尽收眼底。
攻城的第一日变数最多,因此,一点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参谋,我们该怎么守,说说你的看法。”王琦突然开口问道。
“恕子洲对兵法实在不甚谙熟,心中除了‘死守’,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哈哈,恐怕孙武在世,也想不出有其他的办法!”王琦笑了两声,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死守’也有‘死守’的方法,你看看我们的士兵。”
俞子洲顺着王琦所指望去,只见关上排列的士兵不知何时,竟然都有些瑟瑟发抖,眼神黯淡无光,毫无士气。要知道,昨天首战告捷,关内士气大振,军心极为亢奋。可这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在六国还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军心竟然已经涣散至此。
“按理说,不至于如此才对。”俞子洲眉头微皱,顿时发现了情况比自己想象中严重的多。
王琦望着那三幢漆黑的大楼,说道:“死守,我们说来简单,可站在最前线的,还是他们!若是他们都没了死气,那这函谷关一天都守不下来!”
“那将军可有什么良策?”
“哈哈,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唯有死守了!”
俞子洲刚想出言阻止,却见王琦已然拿起大刀,大步而去,以己身作为一道关卡,直面立于那缓缓而来的三幢大楼之前。俞子洲只好摇头苦笑,这王琦乃是总帅的身份,竟然如此轻率的参战,也不怕一不小心死了,可就要拉着整个秦国陪葬了。
不过,回过头来想,现在也只有拼搏一下了,只希望能够在这里好好的与六国周旋一番,为蕞城争取最小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