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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曾经·皇莆篇④

耳旁静谧,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了全部的身心,她真的很想挣脱,奈何眼皮上像是挂了千斤重的沙包一样,就是睁不开。

皇莆家的人都是些逆来顺受的脾气,就她是那极少数的另类之一,拼要抗争到底。凭着一股坚定的意志,她闷哼了一声,硬是睁开了眼睛。又因为突如其来的亮光,被刺得眼泪直流,迫不得已虚虚地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洞穴,虽然不大,但对于她这样的小孩来说,还算可以了,手脚施展都没问题。梦汐静静地回想,她记得丽娅死拉硬拽地将她拖到一个不知名的悬崖边上,说要跟她向崖底许愿,然后还说要帮她实现愿望,结果她就被她……推下了悬崖?!

梦汐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那崖底那么深,从上头望去朵朵云雾缠绕,她横竖打量以怎样的姿势掉下去都是死路一条,那敢情她现在的状态是……死人重活变诈尸了?!

当然,“吓得一下子跳起来”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她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脚腕骨传来清脆的“咔擦”声,然后……就干脆地没有然后了……

“我我我……我去!”外面的阳光晴好,本应该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可山洞中的红发少女却没忍住泪崩,那张懊恼的俏脸上隐藏着深深的痛苦,眉毛因为疼痛而狠狠地纠在一起。动动手脚,一股剧痛传来,全身的骨头好像骨折了一遍又被人接回来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势,有些严重的地方被布包扎起来了,其余的都是擦伤,看那布的质量,好像是皇家的御、用布。哪来的布?就算有布,她本来就昏迷了,哪有精力自己去包扎?

正疑惑不解时,洞口逆着光走进来一人,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东西:“想死也不用这么自残,直接跟我说好了,从万丈悬崖上摔下来,不死都有点说不过去。”

“那你还在那说风凉话干嘛?直接动手不就好了?”梦汐一脸不屑,双手环胸,悠闲自在地说。她倒是不怕站在洞口的那人会真砍了她,要是那人想让她死,救都不用救,直接让她为这地面添上一抹鲜艳的色彩就好了,还为她包扎?她就呵呵了,药多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吧?

“我当是哪个疯婆子跑到崖顶上发羊癫疯呢,出于好奇就救上了那么一救,结果倒是个臭不要脸的小屁孩,占着别人的洞穴还对救命恩人大放厥词。”那人脱离了一背的耀目阳光,从洞口走进来。竟是个看上去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她一头及腰的紫发光泽,留了一排额发,几缕较短的发丝在她瓜子脸旁飘飘落落,发尾的自然散使她更具有一种飘逸的风姿;淡淡的柳眉没有丝毫的修饰,却那样地凌厉;那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漂亮的小刷子,末端微微地翘着;幽深的紫罗兰色瞳眸嵌在她白暂的脸上,一层比一层深,望着它仿佛掉进了深渊一般;小巧的尖鼻挺立;樱唇微抿,透出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那女孩身着一件已分不清色泽和款式的连衣裙,大部分地方还打了补丁,虽然看上去很单调,但也很干净,没有一丝皱褶。

两人同样是小美女,这个女孩给人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美丽和冷漠。梦汐仿佛看到她将来从容不迫地行走在各种危机里,手起刀落,刀光剑影后就是一片血海。

放任她成长,以后会是个不容小觑对手。

梦汐虚靠在墙上。她没打算对紫发女孩动手,第一是她本身就受了重伤,已经自身难保;第二才是那女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看着紫发的女孩把怀里的东西放下,“哗啦啦”散了一地,竟是一大堆的木柴,有粗的,也有细的,想必是用来晚上烧火取暖和驱赶野兽的。盯着盯着,她觉得紫发女孩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眼熟,细细回想一下,竟是包扎自己伤口的布。

“既然你救了我,总要问问名字吧?难不成以后叫你喂?”梦汐淡笑着说,随手捡起一根木材拿在手里把玩,手指间灵活转动,将木棍舞得呼呼生风。

“上官……零恋。”零恋红唇微动,缓缓地吐出四个字。

“上官姓啊……白灵·上官零恋公主?”将名字和身上包扎的布联系起来,聪明的梦汐很快得出了结论,“原来是白灵皇室的继承人,抱恙在身,不便行礼,多多谅解。”

“无事,礼数什么的已经对我失效了,我也不再是白灵皇室的公主或者继承人。”零恋微微低头,似是很专心地盯着那团刚刚被她擦着的火,那紫瞳里倒映着燃烧的熊熊烈火,燎原般灿烂。

“是吗?”梦汐也不甚在意,手习惯性地往腰间摸,却摸不到熟悉的东西,那如烈焰一般狂放的红瞳里有一刹那的慌张,又一闪即逝。

“在找这个?”零恋淡淡地扫了梦汐一眼,手轻轻一抛,一枚棕色的小牌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梦汐神经一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那木牌便稳稳地落入了她的手心里。

这是蒂塔莉娅送给她的护身符,正面雕着梦汐的名字,背面雕着蒂塔莉娅的名字。按照蒂塔莉娅的说法,那是她花了三天不眠不休的时间才赶在两人成为朋友的第九百九十九天雕好的,既是护身符,也是保佑她们的友情长长久久的象征物。

想着,那一幕幕好友情深的场景又闪现在眼前,像是电影回放,怎么都止不住。梦汐闭了闭眼睛,攥紧手中的小木牌,像是不敢再看。她怕她自己的眼泪会很没出息地掉下来吧?

果然,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么都不会是梦,就算能再回去,摔碎的花瓶能修补回来吗?泼出去的水还能再收回来吗?她自己眼瞎,怪不得别人。

梦汐暌地站起来,手一甩,木牌就不偏不倚地飞入了燃烧的火焰里。“锦上添花”的火焰一下子咆哮起来,火势瞬间蹿高了一点,差点将零恋的衣角卷入。零恋并不生气,看着梦汐慢慢地走出去,淡淡地说:“你想复仇吗?”

“复仇?”梦汐的声音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我连靠近蒂塔老爷子的一星半点把握都没有,这种情况下谈复仇?中二梦不是不能做,但是过分了就自寻死路了。”

“反正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如用十年的时间赌一下,十年时间看看我们能变强到什么程度,你再决定去留?”零恋站起身来,认真又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说,“给我们十年时间,我能和你打造出一个属于我们的帝国。”

看着零恋认真的紫瞳,梦汐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心里叫嚣着相信她:“好,我就相信你这么一次,希望我们能是永远的盟友!”

洞外的乌云不知被谁拨开,灿烂的阳光将树叶映成漂亮的碧绿色,那些虚影零散地投在地上,好像指引着她们去寻找另一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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