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芯果环着方柳弘脖子的手紧了紧。
她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没有勇气了。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环境和她现在的状态,都为她提供了一个优良的告白环境。不过就算楚芯果决定告白了,还是犹豫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方柳弘以为她睡着了,楚芯果才开口:“柳弘哥……”
楚芯果说话很虚,方柳弘还是听到了,便“嗯?”了一声。
楚芯果斟酌再三,话到嘴边的告白开口了竟是这样的:“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方柳弘前进的步伐微微一滞,瞬间明白了楚芯果的心思。他对楚芯果很是疼爱和关照,可再怎么爱护,都仅限于哥哥对妹妹那般,从来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就算出了置顶帖的那件事情,他也没想过楚芯果对他是这样的心思。
有些心疼,更多是无奈。
“有了。”方柳弘将楚芯果往上托了托。
楚芯果的脑袋缩了缩,靠在了方柳弘的背上,笑道:“那柳弘哥,加油啊。”然后无声地把鼻涕和眼泪往袖子上擦。
没见过那么憋屈的,哭还不能哭痛快,把眼泪往方柳弘衣服上抹,楚芯果不敢也舍不得。
能让柳弘哥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
楚芯果自我安慰的想,她输得不惨。
方柳弘低笑了几声,楚芯果靠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那微微的颤抖,他说:“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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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报告、学业测试、企业规划、礼仪答卷、德语译本……”苏殁把将近三厘米厚的资料扔在了桌上,自己却完完全全地靠在沙发上,懒懒地睨着对面的人,“不需要一张张查看吗?”
苏隐意思意思地朝桌面看了一眼,整理好的资料被苏殁那么一扔都散开了,铺满了整个桌面,甚至连地上也落了许多,苏隐不由得冷笑,“你就是这样保持你的礼仪的?”
近一个月苏殁在巩固德语,听苏隐那么一说,略有些兴致地坐直了身子,用德语道了一句:“我的地盘我做主。”
苏隐没有深涉过德语,却也知一些皮毛,听苏殁那么说,气笑了,哼了一声:“谁跟你说这是你的地盘?”
苏殁整个人都陷入这超柔软的沙发中,仰头看着天花板。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取火种。
这幅神圣的壁画,他看了将近一个月。
你能想象吗?一个人被关在一栋华丽的大房子里,每天机械地重复着被安排好的路线,不停地会见各种老师、接受心理医生的询问、被迫接受心理的压力,唯一排解寂寞的方式就是看书,各种各样学术的书。
苏殁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能真正说上话的人了。
“爸。”苏殁望着普罗米修斯,望着那个人类的救赎,毫无情绪地用中文吐露这个字。
苏隐愣了愣。
自苏殁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有尝试和任何人建立关系,特别是亲情。
这次苏殁却叫了他。
苏隐的表情有些动容,但那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他就恢复了平常的镇静,抬了抬眼皮:“嗯?”
这间房里,仆人恭敬地垂首站成一排,没人说话,任由房间里寂静了好几秒。那少年的笑容逐渐扩大、加深,他望着苏隐,眼里亮亮的,清亮得令人心寒:“只要我仍流着你的血,我就只需要等待你坟墓的到来。”
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是我的。
那个少年这样暗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