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看到领头那人头上仿若化为实质燃烧的熊熊火焰,默默咽了口口水,心里无比后悔,刚才真不该喷他的,我错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将那一壶水都泼下去,把那火气直接灭了多好。现在倒好,火没灭掉,反而引火烧身了。
我敢紧从座位的这头挪到宵那头,以便设好防火墙,提高安全保障系数。
宵就是这个时代开挂的代明词啊,别说这点儿人了,再来点儿人估计都是没问题的,我心里还想着宵霸气侧漏展示以一敌十的功夫呢,只是……
待为首那人走过来,眼看口水都要喷到桌子上,却突然跟被点了穴似的定在原地,满嘴的污言碎语也咽了回去。
莫非是宵大神开始显神通了?我悄悄瞥了眼宵大神,可人家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再看那人,虽一脸惊恐和难以置信,但脸盘上那努力瞪大的一双眯眯眼,好像……看的是我?
那人方才还利索的嘴皮子更是抖得跟触了高压线似的:“你、你……”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脸盘大的脸,鼠豆小眼一点点,好像的确似曾相似啊,虽然比两年前瘦了不少,但还是难掩那一脸猥琐相。
竟然是我刚穿过来那会儿打抱不平遇到的那个猥琐男?!
虽说我辩脸能力是见人就忘的那种——俗称脸盲(>_<|||),但怎么说呢?不是有句话叫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难让人心生好感?所以,很神奇的我竟然还记得他。话说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这么快就刑满释放了?!可怎么一点改过自新的觉悟都没有?!还这么嚣张跋扈?
果然是关的时间太短了……
眼看他就要点出我的真实身份,我连忙先发制人劫住他的话头:“你你你……你什么你,本公子上次治好了你的黑心黑肺满脑肥肠,还不吸取教训,想再来一次吗?!”
大概是我语气太过凌厉,那猥琐男竟然腿一软,跪了……
我(⊙﹏⊙):“……”
大可不必如此多礼的……
围观群众大概也没想到剧情会倏然来个惊天大逆转,措手不及之下,只听得周围一大片吸气声,楼下那吹拉弹唱的音调都陡然尖利起来,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虎头蛇尾的结局,如果我不是事件主角,大概我也会表达一番我的惋惜之情?
“咳……”我干咳了一声,在空中虚扶一下:“起来吧,日后切记收收火气,莫再如此了。”
要说那猥琐男倒有点小聪明,见我如此一说,也知道我不想暴露身份,在旁人的扶持下站起来,连连作了揖道了谢,便准备转身离去。
只是今天这戏注定了跌宕起伏,这厢猥琐男刚要下场,那边又倏然冒出个花花公子,折扇一摇,嗤笑出声:“哟,王二,你这是怎么了?!怎的破落之后,人也没用起来?”
原来猥琐男叫王二,好记的名字。
王二僵硬的嘴角往上扯了扯,对那花花公子也挺忌惮的样子:“李公子,这位……这位大人曾经治过我的旧疾,刚才,刚才都是误会。”
姓李的一听王二这话,眼神陡然一亮,细长的桃花眼朝我看来:“原来是位大夫,那可感情好,这么漂亮的大夫,本公子还是第一次见呢。”
说着便走上前来,笑得一脸猥琐:“这位大夫,李某人这厢有礼了。”
我斜睨他一眼:“怎么?你也有病?”
花花公子一手合扇,皱着眉头将手捂着胸口道:“是啊,本公子怕是害的相思病,自从见到大夫你之后,就手也软,脚也软,浑身都酥了,大夫要不你摸摸?”
周围一片倒胃声,我差点没恶心到吐了:“那是没得治了,你这种软骨头,天生没得治。”
原以为,这话下去,差不多就要开始一言不和打戏上场了,结果我却低估了他的人品下限,听了我的话,不以为怒反还高兴的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夫说得对极了,我就是个软骨头。这浑身软的啊,刚好我这几天又拉肚子,吃什么拉什么,屁股都痛了,要不你帮我瞧瞧?”
说着就要不顾廉耻在大厅广众之下宽衣解带,我倒是不在意,就怕人民群众看了长针眼倒味口,而且这种人就是越讨厌他,他越来劲,于是我也不瞪他,也不恶心他了,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道:“拉肚子不用瞧,吃药就好了。”
“哦,是吗?吃什么药?莫非……”姓李的大概没想到我能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他谈,一脸垂涎。
“你不是吃什么拉什么吗?”我嘴角微抽,“那你吃屎,病情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姓李的笑脸慢慢僵硬在嘴边,直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那厮才反应过来似的,终于动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这小贱人给本公子绑了!”
打戏终于要上场了,我连忙躲到宵的身后,等着英雄救美人的戏码开场,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等、等一下,”早已沦为背景墙的王二突然就冲上来,将花花公子给拦住,对着他一阵耳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花花公子对身边的狗腿一挥手,笑得意味深长道:“罢了,今日就暂且饶了这小贱人,咱们走。”
我:“……”
我莫名的看了眼宵,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尴尬起来,虽然这种人说的话就应该当个屁放掉,但在自已喜欢的人面前,被人这样说,还是挺不舒服的。
要是金扬在这里的话就好了,这种小人早不知道被扔出去多少次了。
唉……好怀念有金牌打手的日子啊!
随着花花公子的离场,围观群众估计是看出今天不会打起来了,纷纷回到位置上坐好,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却总觉得有那么几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好在咱也是经常被万人注目的,早已习惯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倒也没什么,只是对面的宵却好似更加沉默了……
好吧,他平时也沉默……>_<
只是现在吧,宵就好像所有的气息都内敛了似的,隐隐有种黑暗的气息散发出来,连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都不能泛起丝毫的光,仿若完全被那片黑暗所吞噬……
不寒而栗……
我甩了甩头,再看看对面的宵,一脸淡然,修长的手指正拿着青瓷茶杯,慢慢品尝,好似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刚才那种阴暗的即视感一定是我的错觉!
等我和宵喝完茶,回了客栈,我才发现,我们好像似乎大概……什么有关妖孽的消息都没打听到?>_<
下午我和宵再接再厉,又去了那府邸周围打听,结果出乎意料,周围的人民群众表示,竟然都不知道这户人的去向……
我擦!
妖孽你也太没群众基础了啊!太没存在感以至于消失这么久都没人想你聊起你啊!
悲哀啊……
后来,宵只好在府里留了印迹,剩下需要我们做的便只有一个字了:等!
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