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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口渴

眼前消瘦人影在看着什么地方?瞳孔中为什么还是漠然?

是他丢过来的水吧!可是他样子完全没有包含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不是他丢过来的吗?把四周看遍,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的一切行为似乎都没有逻辑,找不出任何规律,仿佛都是即时起兴。

学校医务室即时起兴帮了她垫付医药费,实验室即时起兴和她说话,现在又即时起兴,在她口渴时送来水……

但她却不知道,早在不明不白的时刻,就已经有不明不白的东西掺杂了进来。

降临了许多的偶然,两人之间有了许多羁绊牵扯,许多的莫名填补着两人莫名的眼神。

不愿承认,或者是没有发现,总之是真实存在的。

影响着二人心境和行动。

有很多自己不理解的心情和做出的行为,皆是因之。

林冰霞现在非常想问上一句,即便没有答复……

他……

现在……

是在关心我吗?

林冰霞想要问,不代表敢问,嘴不受控制,完全张不开,也许张开了也不会有声音发出。那种说不清的情绪又在影响着她了。似乎这种情绪稍稍变化了一些,又稍稍大了一些,也稍稍清楚了一些。

恍惚间,她能够看见它模糊的瑰丽色彩。迷茫中,她能够嗅到它那淡淡的阵阵粉色幽香。

她抿了抿嘴,手掌握紧水瓶几分。

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又该如何问出口?或者说问出口了也没有意义。

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句可有可无的话语,根本没有开口的必要。

更何况她也没有理由问出。

身体姿势保持了好半天,她终于有了动作。右手拧开瓶盖。

这透明无色的水啊!

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看过去,都见不到任何瑕疵。光线照射过去,映出握瓶的人的淡淡表情。

像是反衬了人的心情,她的唇角稍稍弯起,浅而小,却火热,只是发现了的又是谁?

咕噜……

林冰霞举起水瓶,送入口中,一点一点的咽下。

细微的吞咽声荡漾开去,只是在意的又是谁?

林冰霞喝了一大口,像是想要一次喝光,清凉的水温中,她感受到了一些东西,可惜太模糊了,她没来得及抓住。一瓶水一下子去了一半,干渴被润水所浇灌,消失一空,她实在是太渴了,喉咙一接触到水,就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样,再也停不下来吞咽。

一旁的笛影没有看过来,她却突然看向他。

侧脸上的肿胀消去不少,应该已经不痛了吧!?

视线正准备收回,可却又停住了。

林冰霞注意到,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干枯。

这时她才意识到,笛影直接把水给了她,而自己没有饮下一点。说不渴是不可能的,一个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在太阳的暴晒下离开了水呢?没有说话,一定是在默默忍受吧!嗓子中一定很干了吧!

他根本就没有要把水要回去的意思,而且似乎也没有备着另一瓶。

她不会自信到,认为笛影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瓶水,那一定是为自己准备的。但在看见林冰霞渴得受不了之时,他却优先她的感觉,其实自身也非常的干渴。

无论意志再怎么强,身体也是诚实的,那嘴唇上的干枯暴露了这一点。

林冰霞拧回瓶盖,瓶中还剩一半水,她突然觉得它变重了,重到它快抓不住了。

笛影的确口渴了,但林冰霞不知道的是,他不是正在忍受着煎熬,而是这对他根本不算什么,他毫不在意,或者说不痛不痒,完全可以无视。

再大的煎熬都承受了,这又算什么呢?

两人坐在同一棵树的阴影之下,但笛影坐在阴凉的边缘,而她待在中央,舒服的靠着树干。

一小段距离横在他们之间,他们间那看不见的距离又有多长?是更长还是更短?

笛影坐着的地面之前有一个小坡,很陡,也很滑,稍有不慎都可能掉下去摔出一身伤。世界上有很多人看到这样的景象,会头脑犯晕,会感觉害怕。他却很喜欢这个地方,坡下面一直在吹来冰凉的风,非常舒服,而且待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很远的地方。

空洞的眼眸,冒着寒气,想要把自己冰冻起来,他完全被远处景象吸引,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静默良久,突然身后传来很轻的声响。

“水!?……给……”

半瓶水突兀出现在眼前,挡住视线。转头看去,一个女孩握着水,也看着自己,眼中似乎有一丝期待。

她不忍只自己摆脱口渴,让笛影被这热继续折磨。再说这原本就是他带的水。

傻傻的想法!是真的有些傻吧!?

笛影没有急着接过水,他很轻易就看穿了她的表情含义,突然想笑,把水给她后,他就不准备要回来了,他根本就不需要它,这小小的口渴怎么能影响他呢?

他可与她不一样,这些并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可她却不明白,又把水送了回来。

“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了吗?我所做的并不需要回报,一些已经付出了的东西,也不准备收回来。”

言语再一次的复述。

就像那医药费一样,这些都是已经付出了东西,他不准备收回来,可有个笨蛋却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东西拿到自己面前。

自己眼中的漠然还不足够告诉给她吗?

很久之前他便下定决心,不再对任何事物抱有希望,不与其他人有过多接触就是为了不让这希望燃起来。

因为他觉得拥有希望也是一件残酷的事。

“是……是吗?”林冰霞嘴角抽搐,又一次听到这句话,嘴角抽搐不以,隐隐有些失望。但举着水瓶的手没有收回来。“可……你看起来好像很渴。”

“没什么,不用在意,这水你自己留着吧!”笛影把她的手连同水瓶一起推回,随即站起来。“好了,我休息够了。”

“好!等我拿一下布袋。”刚才太热了,她就把布袋丢在树边。既然准备再次出发去采茶,她自然不可能丢下布袋。

林冰霞立即跑去树干旁。

“不用了,你就留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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