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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温暖

为期一周的军训说结束就结束了,许多人都没回过神,这七天虽然过程比较辛苦,都是在与炎热对抗,但真正要结束的那一刻,许多人都有些不舍,觉得若有所失。

就像毕业一样,平时总抱怨学校这不好那不好,和同学怎样怎样不愉快。但真正要告别的时候,又会很舍不得。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

正如某一句话所描述的一样。“得到时不知珍惜,失去时追悔莫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军训结束也就意味着教官的任务完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许多人都跑去和教官告别,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教官还在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很严厉,很不讨人喜欢,到了分别的时候,又舍不得。

但却改变不了什么,该分别的还是要分别,阻挡不住。

只会留有回忆,却是不知多年后回想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不过无论现在感觉到的是痛苦还是艰辛,当它变成回忆时,都是快乐的。

不过林冰霞没有去,这几天的军训,她根本没参加,和教官的关系还维持为陌生,去了也无济于事。笛影也没有去,他漠然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多余的事。

关睦从未出现,陈早琳也不知去了哪里,教室里也就只剩下笛影和林冰霞两人。

独处的两人都非常安静,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一时间四处十分宁静,如乡间小道,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很刺耳。笛影不可能弄出很大的动静,而林冰霞一个人也无法闹出太大的声音,因为没有人会接茬。

失去了喧闹的教室一览无余。

安静得久了,以林冰霞好动的性子,实在是难以忍受。

“你到底在看什么书?”林冰霞看见笛影总是盯着一本很厚很厚的书,心里好奇极了。

笛影不出所料的没有回答,神情隐隐约约透露出对书的痴迷。

真的有那么吸引人?

到底是什么?第一见面时,就看见他在盯着书,现在还是这样。

林冰霞傻傻一笑,突然间,她觉得又熟悉了笛影一分,以前的她可是从来都看不出笛影神情中的这缕淡淡痴迷。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他一定也是这番神情吧!可惜那时她还读不出这淡淡情绪。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笛影冰冷外表下,也许并非一成不变的漠然,从他那容易忽视的回应动作上就可以看出,这淡淡的痴迷也是如此,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很淡很淡的情绪,非常微妙,但也非常真实。

或许,他的冰冷这是一层伪装,更像是一层外壳,既遮挡了其他人看向他的视线,又阻止了真实情感的流露,但不经意之间,还是会有淡淡的真实从内心流露出来,穿过外壳。

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冷冰,有些东西是人之本性,除非那个人丧心病狂,完全抛却了人性。

“你怎么老是不理我?说句话又不会怎样。”林冰霞略带抱怨的说到。

笛影还是盯着书。

林冰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威胁,更想是在耍性子。“要是再不理我,我就不让你看书了。”

声音犹如石沉大海,再没了回应。

“你……哼!”别看林冰霞一直和颜悦色的,其实在家也让父母惯出了一丝小脾气,见笛影无视自己的威胁,这一点小脾气就上来了。

“不准看!”林冰霞不仅没有收回停在笛影眼前的手,还更加得寸进尺的把手盖在书上。

笛影一颦,眼前粉嫩的小手挡住了大半的字,而他又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而生气,那样就太没气量了。

无奈之下,他只有“铲”开她的手,就像是发现书上出现一片树叶后的举动。

……

两只手……不可避免的触碰。两种完全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的温度,传递着。

林冰霞没有反抗,身体顿住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触到他了?

还是这样冰凉,像是真正的冰块,皮肤几乎要被它冻住。

为什么是这样的冰凉?一个人不应该有这种温度。

和过去几次不经意的触碰不同,这次她感觉到的更加清楚,更加真切。让她连遭受这种待遇时的反抗都暂时忘却。

“你的手好冷!”

这次换笛影愣住了。

冷?

是很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许久之前,门被打开,两道高大身影逐渐远离时就开始了吗?

还是那天苍老身影再也不肯回答自己的话时开始的呢?

不记得了,早就没有了记忆,迷糊还有印象的是,很久之前内心就已被这冰凉占满,从此再也不能做出任何表情,瞳孔也是在那时变得空洞,漠然也是从那时开始。

原本饱和的眼球啊!

原来是泪水填充的,等它流干后,就只剩下空洞。

极尽的感情爆发后,一切都黯然沉寂,一切都会变成灰色。

笛影颤抖着嘴唇,口中吐出一句话。

“你的手很温暖!”

寂静~

极端寂静~

两个人所有动作都停下了,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林冰霞想起小时候母亲说过的一个故事。

这世上其实是有着命运的,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写,人们只能被它牵着鼻子走,或好或坏。但是当它将要降临的时候,人们是会收到某种提示的。拥有牵扯的人,见面后,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言不清,说不明。

林冰霞从未在意,从未相信,不过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是否如同现在的感觉一样?

许久后,寂静中出现声音。

是一阵脚步声,隔得很远就传了过来,撕破所有寂静。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本不大的声音,但出现在这样的寂静中也会显得响亮,无人忽视。

笛影和林冰霞注意力皆移到教室前门,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是谁?

班里大部分的人都应该去找教官了,现在还不应该回来。

有人路过?老师来了?其他班学生靠近?……有着许许多多的可能性,但笛影和林冰霞的直觉告诉他们,来人不会那么简单。

门缓缓打开,门外人影越发清晰。

笛影难得的,对将要走进来的人有一分若有若无的兴趣。

黑!

这是最先进入两人眼球的颜色!笛影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直至门完全被打开,来人的真面目才得以清晰。

全身黑衣包裹,如此热的天气,不知黑衣中的他是怎么忍受的,没看见一丝汗水。头发很长,比学校规定的超出许多,光线照射过去,两只眼睛显得阴暗,挡住了他所有神情。

是生面孔!林冰霞从来没见过,但笛影却记得,某一天夜里,擦肩而过,莫名其妙的对话。

林冰霞觉得他不像是其他班级学生,但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差不多认得出所有同学的脸了,除了眼前的这个人。

除非一种情况……

黑衣男子向教室内望了一眼,没有向两人打招呼,嘴角划出一丝不屑,自顾自的走着。

他走动的方向印证了林冰霞的猜测,他最终走到最后一排的某个空了很久的座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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