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回归现实。
阳台上。
月亮的逐渐落下伴随着陈早琳的回忆逐渐清晰,眼角不觉已被泪水润湿,可却只有自己拭去,心中所睦之人只会为另一个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她与关睦在阳台上待了一夜,天渐渐亮了,阴暗变得清晰,双眼所凝视的方向终于走过来两道人影。
那两人靠的很近,像是过去陈早琳一直见到的一样近,也许会永远会是那样近,两张笑脸几乎要把她的眼睛刺瞎。她不敢再直视下去,慌忙的走开。
同时而动的还有关睦,视线几乎是同时移开,离开阳台的脚步亦是同时迈动,两人似是有着同样的感触。
回首间,她瞥见了关睦眼角未曾干涸的水花,那正是长久凝视夜空时流下的。
“看来我们无论希不希望,笛影都已经找到林冰霞了。”陈早琳说到。
这是笛影的住所,却因为他们导致笛影一晚都没有回来,陈早琳突然感到非常痛心。回想过去她还没有让笛影知道一切时,即便是看到两人在一起时很心痛,但至少伤口没被揭开,不像现在,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光亮下,更容易受到伤害。“我们是不是应该退出了?”
“你甘心?”关睦曾经尝试过放手,只在暗中默默的关注,可一想到她的笑容是为另一个人绽放,而她的伤痛却是因为自己的插足,关睦就无法释怀。凭什么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因为笛影的动作而变化?继续坐视不管下去,关睦只会感受到更大的伤痛。“我绝不会放手的,那种放手后的感觉品尝一次就够了,你若是甘心就退出去吧。”
“我也不甘心,可继续下去又能怎样呢?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谁知道呢?就让我们蠢一次吧!不放手还有希望,一旦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关睦说到。
“可不放手,我为什么也没有看到希望?”
……
在二人对话时,笛影和林冰霞已回到门前。
门没有锁,笛影轻轻一推就将门打开。两人携手走进了进去,直奔二楼,四人再次相遇,一切都已不需要言语来叙述,其中暗藏着的,所有人都明白,只剩下一层透明的薄膜,不堪一击,随时都有可能被戳破,但它至少存在着,没有人愿意去戳破它,因为一旦薄膜破了,他们就将直接面对这个问题,再也无法逃避。
“早!”笛影说到。既然都不想戳破薄膜,那就能回避这个问题多久就尽量去回避吧!气氛即便很古怪,四人即便是不自在,也要继续装下去。
……
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四人都做了同样的选择,全都保持着沉默,选择性的避开了与之相关的话题,地上零乱的物件却是见证着昨晚的真实,陈早琳脚上的伤口也同样存在着。
不过笛影手臂上的伤口被衣袖遮盖,脸上的肿胀也差不多消散了,林冰霞再一次错过昨晚仅差半步就可以见到的真相。
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这样的尴尬,但是时间还在流逝,生活就没有理由停止脚步。
生活终归是要继续下去的,时间可是不会等待的。
笛影开始收拾满地的零乱,倒地的物件一样一样的被摆会原地,破碎的物件就丢进垃圾桶。林冰霞也弯下腰来帮忙,剩下的陈早琳和关睦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也跟着默默加入了收拾房间的行列。
相顾无言,或者说有些话难以启齿。
四人间一瞬间被沉默包裹,尽管偶尔收拾东西时会发出一些声响,但气氛依旧尴尬。
一直维持到四人把房子收拾完毕,本就显得空荡荡的房子,经过一番收拾,明明是少了一些东西的,可不知怎么,居然看上去“充实”几分。
一看表,才发现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这份劳累,加之昨晚只是几包方便面就简单解决,现在他们的肚子全都空了,也该吃一点东西了。
可是这所房子离城镇有一段距离,突然间根本就不可能跑过去购买热腾腾的食物。想要填饱肚子,就只能自己动手来做。笛影虽然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以前就准备好了的那些调料都保存得很好,到现在大半都还能将就着用,至于食材,这房子中虽然没有,但所幸房后还有一片菜园。
“我去摘菜!”笛影说到。四人间太过安静了,默默离开或许能够更好的维系好薄膜的存在,笛影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匆匆离去。
“我也去!”林冰霞叫嚷着跟上笛影,不给关睦和陈早琳反对的机会,逃一般的尾随笛影一同离开,她可不敢独自面对两人,在看到那两人的眼神时,她甚至觉得害怕。
四人都知道躲避只是暂时的,或许能够避开一时,但总会有直接面对这些的那一刻。他们只是平常人,有着和常人相同的思想,而以平常人的思想出发,有些事能躲也便就躲了。
菜园在屋后的一块平地上,和房子相距并不远,但待在这所房子中也看不清菜地,一个小山包很好的遮挡了它。
一前一后,二人先后走入菜园,直至完全确定了这里不会被看到,林冰霞才放下心。“阿影,怎么办呀!”林冰霞说到。若是继续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下去,她就要疯了。她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关睦和陈早琳跟来,要是那时态度再强硬一点,现在怎会到达这番境地?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别去理会他们不就好了?”笛影腾出手,一把抓住林冰霞的手,温和的阳光照射下,两道影子连在一起,宛如一体。这一瞬间,笛影坚信没有什么能够把两人分开。其它的又算什么呢?
“嗯……”林冰霞心中畅快了一些,怀中揣着的晶石带给她信心,这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即便四人间的薄膜破了又能怎样呢?她对他的心意不会有丝毫改变,他对她的喜欢不会有丝毫转移,这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