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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教书匠与男孩

“咚咚咚~”男孩轻轻地敲了木门三下,“老师,是我。”

男孩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不需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木屋内的主人也能从声音辨认出他来。

“进来吧。”

木屋内缓缓地传出了这三个字,男孩应声推开了木门。只见木屋内一个两鬓发白但其余头发均是黑色的老人静静地坐在木椅上,慢慢地品着茶,而老人看上去颇为慈祥和精神。

老人对着男孩挥了挥手,“坐,来喝茶。”

闻言,男孩恭敬地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老人冲泡的茶很好喝,但是男孩并不是来喝茶的,老人也知道这一点。二人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后,他们开始进入正题。

“上次我要你背的东西,现在给我背出来。”

“嗯。”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后,男孩悦耳的声音随之响起。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人虽然看似在随意地喝茶,但他实际上有很认真地在听。“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仅仅不过是第一句罢了,往后还有九十九句话正等待着男孩背诵。

一会儿后,男孩背完了。一百句话,一字不错一字不漏,速率平稳一气呵成。不但如此,背完后男孩甚至连气都不喘半下,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老人的指示。

老人面露微笑道:“不错不错,接下来详细地翻译刚才所背的一百句话。”

“是。第一句的‘法’是‘依据于’的意思,而整句话的意思就是人们依据于大地生活劳作,繁衍生息,而大地又依据于……”

翻译的时间要比背诵长上不少,良久后男孩才把刚才背诵的一百句话给翻译完。

男孩所翻译的一百句话,每句话都说得简洁明了、深入浅出,整个翻译的过程依旧一气呵成。翻译完后,男孩还是连气都没喘半下,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老人的评价。

老人右手摸了几摸自己的长胡子:“好,很好!”

老人是打心底里喜欢男孩。他这一辈子教过不少人,但能够每次都如此轻松地完成他所布置的任务的人,男孩是第二个。老人一般布置给学生的任务都像男孩刚才所做的那样,背诵且翻译一百句话。

听到老人的话语,男孩原本就很漂亮的大眼睛顿时变得贼亮贼亮,他颇为兴奋地看着老人。

“老师,你可以开始讲了。”

老人无奈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是为了听我讲趣闻才会去完成我所布置的任务的吧?”

男孩愣了愣,思考了片刻后认真地回答道:“是,但又不全是。”

这次,倒是轮到了老人愣了一愣。

男孩与老人之间有约定:只要男孩能够轻松地完成老人所布置的任务,老人便要跟男孩讲一些外面世界的趣闻。

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有趣闻,老人还会讲不少实用的知识给男孩听。在老人所讲述的外面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男孩最感兴趣的,要数那些关于修者以及他们修炼的事情了。

……

这天地之间存在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气体——元气。元气与空气相随,几乎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每个地方元气的浓郁程度是不一样的。

男孩与老人所处的镇名字叫做“观云镇”,镇内住着八千余人。观云镇所处位置的元气并不浓郁,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之稀薄。可便即便如此,观云镇所处位置稀薄的元气却也比非常多的地方要浓郁。

有一个传说道:在许多年前,这个世界是没有元气的存在的,那个时候野兽仅仅只是普通的野兽,世界上并没有妖兽的存在。而那个时候人类也仅仅只是普通的凡人,世界上也没有修者的存在。可后来元气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强大的妖兽和修者也应运而生。

且不论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到底有几分,它所讲述的内容有一点倒是颇为的重要:野兽和凡人因为天地之间的元气变强,从而诞生出了比之前者强上无数倍的“妖兽”和“修者”……

……

良久后。

老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涸的嗓子,而后对男孩说道:“时候不早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你回去吧。”

男孩极为恋恋不舍地回答道:“哦。”

男孩出门后老人还不忘叮嘱:“记住我刚才给你布置的新任务。”

“你放心吧老师,我不会忘的。”

……

夜晚,一个十分平常的四方院子里。

院子里有数盏灯火,灯光虽然不是特别的明亮,但也足以勉强地照亮院子。一张木桌摆放在了院子正中央,桌上有三菜一汤,而男孩和中年男子则正坐在木桌前吃着晚饭。

以前,一日三餐都是由中年男子来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现在,一日三餐是由男孩来做的,饭菜同样色香味俱全。

严格意义上来说,中年男子从来都没有教过男孩如何做饭,因为以前中年男子做饭时,男孩仅仅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观看着,中年男子连字都不会多说一个。

后来当男孩尝试性地做了几次饭后,中年男子才发现男孩如此有做饭的天赋。至于男孩,他则把这一天赋很是自负地归功于自己所认为的“天生不凡的悟性”。

饭桌上,两人沉默无语,都在埋头努力地消灭着菜饭。无需教导男孩在吃饭时不允许说话,男孩在平日的生活里便能从极为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那里领悟出来。

很快,男孩与中年男子二人便风卷残云般把一桌美味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饭后,男孩与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各自所属的木椅上,享受着拂面而来的柔和清风。

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男孩收回了目光然后把视线投向了天上,再次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这次,男孩不是深深地感叹“长得太帅也是一种错啊……”,他只是由衷地享受这短暂安静的美好时光。

中年男子告诉过男孩:男孩的亲生父亲跟男孩一样也是一名孤儿,他五岁时便开始跟着中年男子,是中年男子的徒弟,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徒弟。

跟随在中年男子身边的孤儿好不容易才长大成人,更是好不容易才和一位美丽温柔的女子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可不久后却丧命于一次外出的狩猎当中。而那位美丽温柔的女子不久后亦郁郁而终,那位婴儿则成为了他们二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与痕迹。

虽然男孩是孤儿,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么的黑暗与悲惨。相反,他倒是觉得自己是一个相当之幸运的人,因为他身边有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虽然话不多,但他教给男孩的却不少,给到男孩的也不少。在男孩的心目当中,中年男子俨然就是自己的老爹。

父母双亡的这间事情,对于男孩的影响倒不大,因为他那时还只不过是一团没有记忆的小糯米,不会懂得一种叫做“失去”的痛苦。中年男子没有一位亲人,对于他来说,男孩的亲生父母便是他的一对儿女。

所以,对于男孩父母双亡这间事,最为悲痛的不是男孩,而是在短时间内接连失去儿女的中年男子。男孩曾经想过,中年男子沉默寡言的原因,或许跟自己的父母双亡有一些关系。

现在,中年男子就静静地坐男孩的身边,像山一般沉稳,给男孩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这便是男孩由衷地享受这短暂安静的美好时光的原因。

约摸三刻钟后,中年男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仿佛有精光自中年男子的双眼射出一般,他的双眼变得异常的锐利与明亮,很是慑人。反观男孩,只见他已经开始了“钓鱼”,脑袋垂垂抬抬的,显然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意识到男孩睡着后,中年男子愣了片刻。因为,这是男孩十分少有的失态。之所以说是“失态”,是因为现在可不是早早便开始睡觉的时候,按照往常来说的话,现在……

此时男孩正迷迷糊糊地做着一个颇为奇特的梦:在梦境当中,男孩的周围雪白一片,却什么东西都没有,仅仅只不过是一片极为空虚的空白。而且男孩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这让他有些难受。

在做梦的时候,人是不大可能知道自己是在梦境当中的,眼下正处于梦境当中的男孩亦然。身处一片周围都什么没有空白的世界当中,男孩感到一股莫名的荒凉气息扑面而来,这荒凉的气息当中还夹杂着些许悲凉的气息。

男孩很不喜欢这个空白又空虚的世界,他渴望自己能够逃离这片该死的地方。然而当他想行走之时,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不听自己的使唤,身体根本就无法移动分毫。于是乎,男孩只能像根木头似的不安地站在这个空白的世界里。

男孩就这么一直地站着,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荒凉的世界里站了多久。一天?一年?还是说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正当男孩绝望地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永久地站下去时,这个空白的世界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尉……尘……给……起……”

这道声音是从男孩的头顶上方传来的,男孩抬头一看:空空如也。而且这道声音实在是太模糊了,男孩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听清楚。然而,不久后那一道声音再次地响起。

“尉迟……尘……给……我……来!”

这次这一道声音比上一次要嘹亮清晰一些,可是男孩还是没有办法听清。这时,男孩陷入了沉思当中。

“‘尉迟……尘……’这是什么啊?‘尉迟……’,‘尉迟’好像是个姓吧?奇怪,我好像很熟悉这个姓,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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