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看到他竟然也会紧张，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司少斜睨了一眼，冷眸有着前所未有的戾气，他的身材很修长，笔直的双腿自然的放下，坐在椅子上沉稳和优雅。他瞬间的变化转眼即逝，又重新回过头喝着咖啡。
芙晓淡然的微笑，回答了萧苏媛的话，“恩，四年前你们订婚，我在MNS上看到了。我还托同学带了一份礼物给你们。”
“哐当”一声，司少恒手里的茶杯坠~落在了桌子上，溅起的水花到了芙晓放在桌子上的手，滚烫的茶水立刻把芙晓的手背烫红。
芙晓咧嘴吸气，有些疼痛，并没有过多的惊动，藏着疑惑的眼睛想看清司少恒此刻在想什么。司少恒还是蹙眉，手指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冷眸盯着芙晓看了半天，最后从她脸上抽离。侧脸线条冷硬疏远。
他喜欢掩藏情绪，就像现在，打破了茶杯，同样波澜不惊的望着她，一点愧疚和解释的心情都没有。
叶暖倒是很吃惊，拿起芙晓的手，红红的印子有些狰狞，“哎呀，烫红了，得去用冷水冲洗一下。”
叶暖很紧张，第一次瞬间就是牵着芙晓离开了餐桌，芙晓始终都没有说话，静静的随着叶暖到了洗手间。
水龙头的水冲刷着她火辣辣的手背，她并不觉得疼，好像司少恒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让她觉得疼。再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才发现脸色如此苍白，眼里死灰沉寂，一点都不像她自己。
这样是心痛吗？会心痛吗？
叶暖注意到芙晓的脸色不好，有些内疚。“芙晓，对不起，我本来嘱咐过司少恒，要他独自一个人来，没有想到……”
话说到一半，叶暖发现芙晓眼底尽是暗淡之色。
叶暖顿时觉得慌乱了，伸手去拉着她，着急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好心办了坏事。芙晓，我们忘记他好吗，不要再想着过去了。”
芙晓关掉还在流水的水龙头，手被冲洗得已经麻木了。面带着微笑，可是眼底死灰更明显。“我以为他会对我念念不忘，所以才这么久还没有结婚，看来是我多想了。我高兴，小暖，我是真的高兴。”
叶暖有些错愕，并没有她所说的那样轻松，狐疑的望着她。
“小暖，如果我还对他有着妄想，我怎么会十年这么久才回来！”芙晓忍住内心的苦涩，艰难的吐出。
“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我最担心你明明爱着司少恒，还憋着这口气闷在心里，这种感觉我知道难受，非常的难受！”叶暖拿出纸巾擦拭着她的手，想到她当年离开顾晨的时候。
芙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想笑，是笑自己愚蠢，还是笑别人看不穿。她心事痛的，明明做好准备面对他和未婚妻站在她面前，高调的宣誓着他们的爱情，还是忍不住失落和心痛。
叶暖帮助芙晓冲了十几分钟的水，手上的红印子才褪去，嘴里一边念叨着，“烫到手的时候就要用冷水冲，其它的东西都不管用，见不了多大的效果。”
后面的芙晓再也没有心情去听，只要想到刚才司少恒厌恶的眼神，就不是滋味。她没有忘记档次茶水烫到她手的那刻，连抬眸的兴趣都没有，现在他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多余。
“为什么你不答应那些追求者？我发现都挺漂亮的，和你很般配？”
当年她跟在他背后一直追问这个问题，在她的印象中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惊慌，不管多么漂亮的女孩，在他眼里永远是波澜不惊，平稳得像个机器，做着机械的运动。
绿油草地上零星的几缕阳光洒在司少恒的身上，散发着优雅沉稳的气息。他喜欢穿着格子衬衫，这种很普通的衬衫套在他身上，有着一种男人的魅力。他的手指很修长，白皙而节骨分明，拿着书看得很认真，就像白净的书生。芙晓看到上面写着《人与神的对话》，呆坐在一边不知盯了多久，就等他回答。
可是司少恒就像没看到她一样，陆陆续续再看了近半个钟头。随着纸张的翻掀的声音，他抬眸宛若星辰的眸看着她。
“了解你的人会明白这些问题，不了解你的人总是问无数遍。芙晓，如果每个女孩都接受一遍，我现在已经脚踏无数条船，还有芙晓，不要再问我这些问题，我并没有兴趣回答。”
说完之后他就起身拿着书走出去，干净利落的短发被阳光照得发黑发亮。格子衬衫有些皱褶，牛仔裤上有草屑，可是他依然优雅如初。
现在他有了未婚妻，和她想象中一样漂亮，这样真好。
“小暖，你先出去吧，我还想补下妆。”芙晓情绪变得平静，自然的看着叶暖。叶暖回头望着她，从她眼底找不到任何的忧伤情绪，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还是尊重她的意见，退出了洗手间。
待到叶暖离开之后，芙晓使力抓着洗手台不让自己跌落，苍白的脸色更加刷白，手不由的在颤抖，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她颤抖的手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白色的药瓶子，往手心倒了两粒药丸，快速的节奏让药丸掉到了地上，可是这些已经不能顾。从容的吞了两颗药丸之后，才松了口气，苍白的脸恢复了过来。
芙晓顺便补了一个妆，妆下苍白的容颜悄然的消失，站在镜子面前再次微笑，刚才狼狈的模样又消弭。
打开洗手间的门，正好对着的男洗手间的门也打开。芙晓看到司少恒迈着大步出来，脚上的皮鞋在地上发出铮铮的声音，波澜不惊的脸带着讥讽。
“看来芙晓小姐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把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才是你的本性。十年的时间你和多少男人定下了约定，又在多少男人面前楚楚可怜，甚至连抱着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还能够笑出来。芙晓小姐，你的手段真是高明！”司少恒冷漠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穿刺着芙晓的心脏。
握着门把的手泛白，心念着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连移动的步子都变得没有力气，更加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尴尬，痛苦，难堪，还是羞愧，已然不重要。因为司少恒根本不在意，说完之后又沉稳的离开。
她在多少男人面前笑过，拥有过多上男人？
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