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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些年岁远比十年更加记忆深刻,依稀还记得穿着格子衬衫的少年,帅气的脸庞总带着一抹温儒的笑意。曾为她在房前种下一棵木芙蓉,他说过等到开花之时,他们在一起好不好,然而还未开花之际就已经遥遥无期。

曾回想青涩纯真的过去,远比这十年的酸甜苦辣更加有价值。往往在夜深人静之时,望着同属地球,海洋的另一边,还会想起不为人知的过去,星空下缥缈暗淡的约定。

也许这珍藏在心里的过往是他的遗忘,而她却总是无法释怀。

“芙晓,这一边!”

芙晓刚到了登机门口,就看到一个靓丽的倩影向她招手。人潮繁杂的机场,她的身影总是那么的明显,可能是她本来喜欢微笑的脸,还有她依旧清纯的模样,十年未见,她还是一如既往。回到这熟悉的城市,很久未触碰的过往依稀还在脑海。

十年未敢踏入,再一次回来是不想留下遗憾。

芙晓提着行李箱走出来,上身穿着一件带帽卫衣,下面是黑色的铅笔裤,脚踏一双银色高跟鞋,本来身材高挑的她被简约而修饰身形的衣装勾勒得完美无缺,再加上一头乌黑的卷发,散发出妩媚而成熟的气息。

“小暖,好久不见!”

芙晓摘掉墨镜,同样微笑望着她。比起以前,她再也不是青涩的小丫头,反而是透着知性美的女人。叶暖眼角带着泪水,却不敢在她面前轻易流下,激动的搂着她。

“你也舍得回来,为什么一声不啃的走掉,十年,谁愿意等你十年,你竟然还敢回来,你还舍得回来,芙晓,你混蛋!”叶暖激动的大骂,搂着她的肩却不敢放开。

芙晓紧紧的搂着她的肩,嘴边带着微笑,比叶暖的心情要好很多。再一次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是轻松自然,带着美好的期待,远比叶暖没有过多的悲伤。芙晓安慰的拍了她后背,待到叶暖的情绪稳定下来,才松开她。

“我以为你会说想我,没想到一回来竟然听见你骂我。小暖,你可比以前更加容易多愁善感了。”芙晓擦掉她脸庞的眼泪,轻松的说道。

她还记得她曾经躺在她怀里,吵闹着要爬那颗已经延伸在二楼的小树。那年离木芙蓉种下的日子也快一年,只要等到八月开花,就可以看到满枝丫的红色花朵。叶暖伏在二楼的窗前,看着已经过快伸张的树枝很奇怪,还开玩笑似的说是不是司少恒为了早点履行约定,偷偷的换了一棵。

叶暖没想到她竟然还笑,当年没心没肺的离开,今天却如此轻松的站在这,顺手擦掉为她留下的眼泪。

“芙晓,你当年为何离开,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也没有打过电话。这十年我从未忘记你,可你只今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要是我换电话号码了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一辈子见不着?”叶暖把怀里的手机拿出来,激动的质问。

这十年她的手机号码虽然换了,可是她有个习惯,喜欢把最重要的东西记录在本子上。如果叶暖换了电话号码,她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和他们想见,可是叶暖不会,她怕顾晨找不到她,还能够看到顾晨找不到她发狂的样子,是多么的把她宝贝似的宠在怀里。

顾晨能够为了找叶暖翻遍了整个a城,那么司少恒呢?

芙晓还抱有期待的望着机场外面,除了叶暖之外,再未看到熟悉的身影。这十年他已经忘记她了吧!

“我知道你不会,小暖。我们走吧,我想回家!”芙晓有些失落,明眸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在a城的家是否还在,那颗木芙蓉到底还在不在?这些她已然都不知道。当年出国太匆忙,以出国的深造的借口打发了所有人,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就不辞而别。孤单一人上飞机,望着不舍的天空流下了眼泪。远离这个充满回忆和最牵挂的人。

“好,你的家我一直都保留着,等着你回来!”叶暖牵着她的手,往自己的私人房车走。

芙晓惊讶的看着她的车子,“小暖,你现在会开车,这样太危险!”

叶暖那时候学开车,考驾照考了三次都没有过,还有一次偷偷的开着顾晨家的车去接打架受伤的顾晨,可是人没接到,倒是自己受了皮外伤,稀里糊涂的回来。顾晨当时就狠狠的骂了她一顿,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开过车。

“我驾照过了,你可放心!”叶暖率性进入车里,抬眸得意的看着她。她当年可是发誓一定要过考,不然在顾晨面前可是抬不起头。“我们回家,你家那棵木芙蓉应该开满花了。”

芙晓刚坐入车里,听到叶暖提起,明显脸色变了,精致淡雅的脸庞微微笑,似乎是掩饰忧伤和怀念。

“我也想看看!”芙晓靠在后座,抬头望着窗外。那颗树还没有亲眼看到它开花的样子,尽管木芙蓉的花朵她见过太多,可是唯独那颗是特别的。

a城十年的变化太大,她记得学校门前是个小卖部,那时候外面小卖部的地方可以刮奖,那时候风靡一时,许多通通下课就跑到外面去。五毛钱一个的刮刮乐,可以中几块钱或者十几块,为了得到更多,花了许多钱也会为了得到几块钱而高兴。可是现在的小卖部已经不见,全部都成为了高楼大厦,甚至学校也翻新。她记得那时候学校前面只是个大花坛,里面全部都是绿色植物,现在却换成了庄严竖立的礼堂。

“你回国的消息告诉他了吗?”叶暖望着镜子正在发呆的芙晓,小心的问道。她本来是不想触碰她的禁忌,可还是想问问他们之间的发展。她还没有忘记当年司少恒撕心裂肺痛苦的模样。

芙晓不经意的笑,手指抚摸着头发,“他?哪个他?”

这也是在问自己,是否还记得他。

“少恒!你去国外十年,难道忘记呢?”叶暖蹙眉,有些生气。这十年真的只有她没心没肺,所有人都在惦记,可她倒好,所有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芙晓低着头去捋她的裤脚,叶暖看不清她的情绪,只听到她说,“哦,他可能知道吧。”

她这些年都记得司少恒的电话,可是从未给他打过。是她不敢,也害怕。害怕再去承受一次离别。

“我给他发过信息!”

叶暖叹了口气,美目望着她的容颜。“你和他有联系,为何他没有和我说?”

“不,是以前的那个号码,我只发过一次信息,就在昨天。”芙晓知道那个号码已经不能用,可是还是傻傻的发了一次。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她也不知道。

“芙晓,你是笨蛋吗?谁会一直保留着原来的号码,他肯定不知道。而且在你离开之后,他也离开了a城!”

芙晓的心微微的颤抖,脸色变得灰白。那是不是说他已经远离了a城。

“不过他在四年前已经回来,在中心医院。”叶暖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仍记得芙晓离开之时,司少恒失魂落魄倒在机场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冷静的他,会情绪那么激动,他是真的爱着芙晓,所谓心越痛,情绪就越激动。所有人都看着他扶着栏杆,肩膀在颤抖,那是在哭。

“医院?”芙晓听着她的话,有些惊讶,“他不是最喜欢法律吗?”

“是的,在填写志愿的时候,明明是选择的法律,可是读大学的时候却不听劝告冒着名额满的危险选择了医学。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幸好顾晨和那个教授关系不错,帮他弄好了。”叶暖小声的抱怨。其实在她心里,司少恒是和简木一样刻薄冷漠的人。

芙晓触动的心弦再次波动,仿佛是听过最惊讶的话。她所认识的司少恒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为何高中毕业之后会选择与他不符的专业。芙晓心中忐忑,情绪很不安,可不想让叶暖看见,用帽子盖住了头。

“他和他未婚妻好吗?我听说他快结婚了!”芙晓望着窗外漂浮的乌云,乌黑的天气在八月这个多雨的季节一点也不意外。这种许久未见的天气已经变得陌生。

现在可能结婚了,有了幸福美满的家!

“这些你都知道?”叶暖看着她眼色,生怕她不高兴。

芙晓若无其事,微笑自然,望着镜子里提着心说话的叶暖发笑,“我四年前就知道了。”

她有天打开自己的MNS。其实她一直不敢去碰,就是怕他们会找她。打开之后全部的消息都是几年前的。

芙晓,你在哪里。署名,叶暖。

芙晓,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阿,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什么都藏在心里,连告别都不和我说一声,你到底有没有心。署名,叶暖。

连接着几条消息之后,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信息。

他并没有再找她。

不久后,同桌结婚了。她邮寄了一份结婚礼物过去。同桌为了感谢她的心意,在MNS和她道谢。

她问她在哪里,她说司少恒快结婚了,昨天是他们的订婚典礼。

她在离开之后的一年时间就知道他有了女朋友,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订婚,然后又会结婚。对她来说六年的守望是无尽的,同样也是寂寞的。听到这话,仿佛像炸弹一样击碎了她心,连手指敲字都变得艰难,呆呆的盯着屏幕看了半个小时。醒来之后,屏幕上是同学关切的问候。

至于是什么,她已经没有心思看下去,满脑子都是司少恒结婚的消息。之后她再也没有登过MNS,再也不想触及他的消息。

叶暖说到他结婚的事情还有气,撇着嘴不情不愿。“当年他找女朋友的时候我是反对的,可是顾晨却拉着我不让我去找他。反正我不看好他们在一起。他们虽说在四年前就订婚了,可是一直都没结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啊,我该为他祝福!”芙晓继续若无其事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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