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惟初装作没听到,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新居。
从此之后,她宋惟初的作战阵地就换到这来了,看看谁还有闲心思,跑这来找她的麻烦。
等到一切安顿好,天已见黑,宋惟初吃过晚饭,便不想动了,邵娉婷也累了一天,躺床上就睡着了,闵浩天也被乌兰烦的不知道躲哪去了。
本来这一行人都是住在主院闹花居的,这一来,就清净了不少,隐约还能听到蛙鸣声。
看着躺在不远处小床上的邵娉婷睡得安稳,宋惟初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非要跟她住一块,只好在这搬了张小床。
再次翻身,轻轻叹了口气,本以为能好好睡一觉的,可是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双手死死按在肚子上,那里软软的,暖暖的,疼起来却真实要人命。还好,奚离愁还算有点本事,开的药剂吃过两次便舒服了,只是身子乏得很。
“裴少爷。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秋水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蓝色身影一晃,就扑到了眼前。
“惟初,我们成亲吧。”
这简直比晴天霹雳还晴天霹雳啊,裴朗月受了什么刺激啊,这是。用力的抽出自己被他紧握的手,“少年,你又发疯了?还是你回去没谈拢,你爹娘还是要你娶那个什么小姐?”
裴朗月再次握住她的手,不再允许她反抗,“宋惟初,你听着,我是没谈拢,我也是不想娶那个什么小姐,因为我就想娶你。不管你是不是宋家小姐,不管你长什么模样,我不管你是丑是美,我就是喜欢你。哪家的小姐都比不上你一半好。”
这算什么告白吗?伸出空余的手去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他的脸,不烫啊,没生病也没喝醉啊,咋就说胡话了呢。宋惟初怎么都不敢相信,裴朗月会真的对她表白。
“宋惟初,你有听我说话吗?”裴朗月气急,摆正她脸,让她直视自己,“你要知道,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我见你经常往学堂跑,我以为你喜欢你大哥二哥那样子的。”
“那种?伪君子?我眼光有那么低嘛。”她出口吐槽。又被他瞪了一眼,忙闭了嘴,伸出手示意,你继续说。
裴朗月脸上浮现了同奚离愁一样的邪笑,“还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被你几句话就打消了。”
原来,他以前是这样子的。
他刚起身,她就扯住了他衫子的一角,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着他,“喂,你刚说完,要不要听我说说啊。”
一展下摆,他大咧咧的坐到她的床沿边,“说。”
“你以前这么狂拽酷炫啊?”收到一枚警告的眼神,她老老实实的回归正题,“你是不是问过我,为什么非要给你的名字加后缀吗?因为你不知道,只是单单叫你的名字,我都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不能自已。”
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脑袋垂的越低,脸已经红的快要烧起来了。裴朗月一听就觉得有戏,笑眯眯的看着她,心里欢畅,从确定喜欢上她的那一天开始,就在压制自己的本性,一个劲的朝着他以为中她喜欢的样子去表现,那她,到底喜欢的是什么样子的他呢?
“你,喜欢这样子的我吗?”他还是开口问了,虽然害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
这样子是指那样子?她喜欢他什么呢?
“啊,这个,我也不清楚啊,我喜欢你细心体贴,喜欢你从马上跳下来,只为看我是否安好,喜欢你嘴硬逞强,说不担心我,哎呀,总之就是喜欢不就行了。”
对啊,喜欢就行了。
相顾无言,两人沉默着看着彼此,视线胶着,气氛暧昧,就在这温情时刻,邵娉婷的哭声便传来了。然后就是秋水,江添柔等人脸哄带骗的声音。
回头看去,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人都挤在了门口,宋惟初脸一红,下意思的抓住被子盖住了头,大吼:“你们哪儿来的,给我回哪儿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裴朗月也算是懒得的看她害羞一次,乐见其成,双手一环,牢牢将人拥在了怀中,终于抱住她了。
那是多久以前,有家丁跑回来告诉他,有人在欺负永安,他一路疾驰,跑到路口,就看见那个少女,圆滚滚的身子挡住了永安的大半身子,他以为她就是那个欺负永安的人,免不得恶言相向。她却懒得解释,很是友好的拍了拍永安的肩,径直离开。后来听永安说,是她赶走了那帮欺负人的人,还教他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
他好奇便时不时的打听她的消息、传闻,越听反而越有趣,有时候也会偶遇,见她不是在欺负人,就是帮人欺负人,当然,还是那些纨绔子弟,富贵公子,平时也是一帮欺压乡民的人,活该。
后面的事,便不用细说了,他听说她为自己的身量着急,硬是逼着奚离愁给他找了好些可靠的医师,开了美颜馆,学着温文尔雅跟她做了朋友,现在能拥她入怀,说明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而邵娉婷的哭闹声还在继续,“初姐姐,你不能和朗月哥哥在一起,你要做我嫂嫂的啊,啊啊,我哥哥也很好的呀,你怎么不和我哥哥在一起呢。你喜欢我哥哥,好不好,呜啊。”
可是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待到安静下来,宋惟初差点憋死在被子里,偷偷掀开被子一角,往外瞄一眼,顺便透透气,再顺便问一声,“你怎么还不走啊。”
他眯着眼睛笑,将裹着被子熊一样的人儿抱的更紧了,“再让我抱回吧。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你还挺吃香啊,那个邵浩然怎么回事?”
顺势往他怀里一躺,“小孩子家家乱说话,你也信?看来浩天说的没错,朗月兄,你呀,还真是重口味。”
是啊,喜欢上这么一个要美貌没有美貌,要文才没文才,还小心眼的人呢,还真是口味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