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琰知道王安华的儿子就是王梓,却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养子。苏琰看过去的时候,那个被叫做王念恩的小绅士正一本正经的盯着宴席上的冰激淋看,十分专注。
与毛发较轻的王安华相比,王念恩倒长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眉毛又粗又密,眼睫毛也漂亮的如装扮后的明星。
据苏涵说,王念恩是王安华一个挚友的遗孤。
栾艺对念恩颇感兴趣,俯身跟他问好,可生性孤僻的王念恩似乎并不领情。只见他撇撇嘴,往王安华身边蹭了一蹭。
“呵呵,他很内向,特别是跟第一次见面的人。”王安华笑说,眼中透着慈爱的光。
“是吗,或许我可以帮他。”栾艺很友好的说。
“没关系,慢慢就好了。”
面对王安华的坚持,栾艺只能妥协,“好吧,不过,有需要您可以联系我。”
又是一个奇怪的小孩,苏琰心想。
那个晚上,苏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女主角竟然是夏至。他梦见她不停的哭,然后埋怨他夏满一直杳无音信。他一直跟她解释,可她还是哭,哭的他的心都碎了。
苏沁一家是订婚结束后的第二天走的,大亨利还有要事要做,不得不提前回加拿大。小亨利倒是很开心,苏琰猜到他一定是因为可以再见到他的心上人而开心。
小亨利过安检前凑到苏琰耳边嘀咕了一番,让栾艺不经意间看到。等他们过了安检,已经看不到他们身影的时候,栾艺才忍不住问了苏琰。
“小亨利还是很可爱。”
苏琰笑笑,“对啊,这不是挺好,有时候,改变不一定是好事。”
栾艺没再问下去,只是拉过苏琰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苏琰心中一暖,他想,或许小亨利说的是错的,他坚信,栾艺会是位好妻子,他与她也一定会回到从前。
上班后的第一天,苏琰被告知了一条线索,是郭显告诉他的。在这之前,郭显却是在询问让他帮忙说媒的事情。
苏琰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了一阵,但还是铁下心准备告诉他实情,好让他早点死心。没想到郭显反倒先一步发表了看法,他说,“行了,看你这表情我也有数了。”他双手插腰,“是那个比她大一届的学长吧,还是个学物理的,名叫王梓,王安华的儿子,明年打算去美国留学。”
苏琰惊诧道,“了解的很多嘛,功课做的不错。”
郭显白他一眼,“要是等你,恐怕我这辈子都没媳妇儿。”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我希望她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郭显别过头,神色有些无奈,“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可以输给距离,却没输给他那个人。”
苏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只是,夏夫人过世了我都不知道,也没能去参加她的葬礼,安慰下那丫头。”
苏琰一愣,“什么?夏夫人过世了?”
郭显瞪圆了眼睛,神情很是惊讶,“这么大的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夏至没跟你讲?”
苏琰镇定了下心神,“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段时间。” 郭显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呃。。。你不是她半个监护人吗?”
监护人?原来在别人眼中一直是这样定位他们之间关系的。然而这似乎又没什么不合理的。
“我一直在忙订婚的事情,也许是她怕打扰到我吧。”苏琰忽然坐立不安起来。
“既然是这样也没关系,反正事情都办好了。对了,前段时间度假村的凶杀案里,我们在死者的照相机里发现了这么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长沿帽背部佝偻的男人,和你从前发现的那个长沿帽一模一样。更巧的是,发现这个死者的第三天,就又有一个儿童失踪了,三岁,男孩,碰巧的是,我在监控录像中也发现了那个长沿帽,颜色款式和出现的方位都和夏满失踪案上的一模一样,我觉的这不是巧合,你刚好回来上班,余头让咱俩负责跟进。”
“度假村凶杀案和儿童失踪案?”
苏琰接过文件,一张硕大的监控照片映入眼帘。他立刻拿出存放在抽屉里的照片进行比对。
“是,本来我也不觉的这两个案件会有什么联系,也许是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被你的神经质给传染了。这个长沿帽出现的次数怕是不止三次了吧。”
“四次,秋枫的树屋里。”苏琰提醒他。
“对,是这样。”郭显继续说,“你先熟悉一下这两个案情,下午我们一起开会讨论。”
“好。”
度假村凶杀案的死者章泽昌是一位工程师,硕士,受过十分出色的高等教育,出身清白,为人谦和,口碑一直不错。郭显想不出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会和什么人结仇,以至于死于非命。
“死者于半月前入住月牙湾度假村,那里以景色优美纯天然生态出名,据死者的好友孙先生说,他特别喜欢摄影,还曾拿过全市业余青年摄影大赛一等奖。而死者也曾多次说过,他十分喜欢月牙湾的日出,并希望能拍下最漂亮的日出照片。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死者去月牙湾就是为摄影而去的。”
郭显说罢,墙上的投影立刻切换到下一张。
“这是发现章泽昌死时的照片,整个房间的陈设都没变,只有他的行李是乱的,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死者的钱包和摄像机,说明凶手早有预谋,他们的目的就是死者摄像机里的底片,钱包的丢失应该是顺手牵羊。而根据法医对死者伤口长度和深度的推断,凶器应该是一把长约5。8厘米的锋利钢刀,根据刀口的方向,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
苏琰十分认真的听着郭显的分析,脑海里无不迅速的在两个案件中寻找联系。
“章泽昌死后的第三天,三岁男童乐乐被报失踪。十分凑巧的是,我们在死者手机里发现一张和乐乐失踪前的监控录像里相同的一个人,两个照片里该人的穿戴和所处环境完全一致。我们有理由认为,章泽昌就是因为他无意间拍摄下乐乐被人拐走的照片而招致杀害。而凶手选择在度假村进行作案,也说明他是在跟踪章泽昌一段时间之后密谋好的。”
“那么,凶手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吗?而且,如何肯定凶手就是这个长沿帽的人?”苏琰忽然问。
郭显怔住了,这点他显然还没想到。
“帽子很长,足以遮盖所有的面部特征,仅凭身材和帽子相似,很难确定是同一个人。”
案情似乎陷入了瓶颈,会上并没讨论出什么进展。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好。苏琰跟郭显要了两起案件的监控录像,反复来回的看。终于,他在乐乐失踪的那个录像中有了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