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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何必软弱

1

“顾熙,你起来翻译这句话!”语文老师扶正眼镜,看了眼台下睡倒一片的学生。

男孩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老师无奈,只能一字一句的翻译给我们听“花儿败了还有重新开放的时节,而人老了就再也无法回到少年。”

彼时,窗外是被蓝色染蓝的天,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做不完的习题,考不完的试卷,背不完的功课,红不完的脸。

下课铃声想起。高二了,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和顾熙变成了同班同学,像小说里那样变成了前后桌,但又像电视剧里的剧情一样。徐颖也和他们同班。与此同时,雨落结实了一个新伙伴,她的同桌——美迎。

“顾熙!给我回到座位上!讲题!”

雨落没好气地冲在讲台上和同学们打闹的顾熙喊。

老师明明安排了这节课上自习,他倒好身为班长却不以身作则,还带头打闹。

“你们家肖雨落叫你呢,快,回座位!”有男生起哄。

“说谁呢!谁是他们家的。”雨落不好意思地敲了敲桌子。

“哦,快点吧!生气喽!”众人嬉笑起来。

“不管!让她自己找别人!”顾熙觉得就这么听话,在男生面前显得太没面子。

雨落愤愤地瞪了顾熙一眼,转过身来拿起题就往外走。听到他那么冷漠地说话,还叫她去找别人,雨落忍不住难受。

“顾熙,雨落出去了。”美迎无奈地看着雨落一步步往外走,为自己的好朋友说话。

“不管!”顾熙仍然硬撑着气势,但是眼睛却偷偷瞄向门外的雨落。

“你在门外干嘛呢?”闻声,大家一起往外看,雨落委屈的抱着习题站在走廊,林辞正站在她旁边和她说话。

“不会做题吗?”

“嗯。”雨落点点头。

这一切进行得太过自然,雨落和林辞坐在过道旁边,旁若无人的讲起题来。

“你在干嘛?”顾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用着质问犯人的语气。

“讲题。”雨落头也不抬。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

“肖雨落,跟我走!”顾熙拽起雨落就走。

“顾熙。你发什么神经!”雨落试图挣脱他的手。

林辞好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嘴角不忘露出一抹邪笑。

那天之后,雨落不理她了。虽然顾熙也明白自己不应该那么小家子气,但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因为那么小一件事记那么久。

吵架、冷战、道歉是年轻时恋爱必经的环节,周而复始,愈演愈烈。

历史教室里,老师给学生们讲着一代代人的故事。

“从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我们家算是地主家属,但是他们心地好啊,粮食做物都分给农民,后来土地改革,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太爷爷抓了去,枪毙。太奶奶最后也被逼死了。留下我爷爷和他的弟兄们,其中有一个哥哥是位军人,被分配到山西就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听说那个时候好些坏人呐!把我们的家翻个底朝天,什么都被抢了去……”

也不知道听这个故事听了多少遍了,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们早已听腻了,只有雨落,坐的直直的,好像接下来老师还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来。

顾熙执着地在踹她椅子的腿,一下一下,发出轻微可闻的“笃笃”声。雨落憋着气不理他,但眼前的老师好像没有要讲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的意思。

“哎,不回头我就一直蹬啊!”顾熙探着头,贴着雨落的耳边说,威胁似的,他的腿不安分的往前伸了伸。雨落眼角垂下来,她随手往地下拨落了一本练习薄,假装弯下腰去捡,却趁顾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把他的鞋带系在了自己椅子的前腿上。

“喂喂喂!”顾熙慌了起来,挣扎了几下,认命的这样坐了一节课。

雨落得意的笑了笑,终于转过头,露出狡黠的笑:“这是后果!”

意外的是,顾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他塞给雨落一张小纸条。

打开纸条,那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三个字:天台见。

历史课后是音乐课,当所有同学都跑向音乐教室的时候,顾熙拉着雨落上了天台。

“你不知道中华文字,博大精深吗?要不是我聪明,还以为你要从天台上跳下去才说的天台见呢。”雨落说。

“你脑洞未免也太大了。”顾熙微皱着眉,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雨落微仰着头,笑着看顾熙。

记忆中他为她吃醋的样子,那年夏天,她是那么那么认真的喜欢着一个男孩,那么那么努力的跟上他的脚步,那么那么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

她曾经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然而即使相爱,也会有裂痕。

在那时她只知道无论怎样,只要他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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