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胡赖的目光不在专注于麻桑与尸王的战斗,而是用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乱挠,像是浑身长满了虱子一样,躁动不安。
“妈的,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痒?”胡赖疑惑的咒骂一句。
手上抓挠的动作越来越快,而瘙痒依旧没有得到缓解。胡赖此时才觉察出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急忙扯开自己胸口处的衣物,待看清异常时,胡赖的脸色瞬间大变。
原本洁净的胸膛,竟莫名其妙的长出一片绿毛,且在那绿毛的四周,鼓起一个个暗红色的痤疮,密密麻麻,成片成片的,甚是恶心丑陋,且因为刚才胡赖的抓挠,那些痤疮破掉了不少口子,淤血混合着黄脓,溢出他的胸前。
胡赖看到此景,脸皮狠狠抽动两下,随后怒视前方的麻桑,大声吼道:“老东西,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麻桑先是一个侧滚避过尸王重击,随后才站立起身,冷笑一声后对着胡赖淡淡的说了三个字:“龙虱蛊!”
听到“龙虱蛊”三字,胡赖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跟苗族的蛊师打过不少交道,自然听说过龙虱蛊代表着什么。
龙虱蛊是以龙虱为炼蛊原料。龙虱种类繁多,其中又以三斑龙虱最为凶悍,它们体型较小,最多可以长到三厘米。不管是成虫还是幼虫,均以肉食性为主。这点和尸虫很像。但是比起尸虫,龙虱的攻击能力要远比尸虫更为强劲,因为龙虱生来就带有一定毒素,且随着自身的成长,毒素也在不断加强。
一旦将龙虱炼制成龙虱蛊,它们便能够按照蛊师的意外,在不经意间将蛊毒传达到人身上,一旦中了龙虱蛊,短时间内体生绿毛,身长痤疮,体内器官衰竭,矩时开始出现口干,脑昏,性燥,力竭等症状,然最多不超半小时,全身溃烂,流血不止,直到完全死亡,龙虱蛊才会停止。
“你个老东西,竟然给我玩阴的!”胡赖紧咬着牙,愤恨的说道。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麻桑第二次近他的身,并非是要夺他手中的摄魂铃,而是在找机会下蛊,怪不得他宁愿牺牲一条手臂,也要推出一掌。
“白煞!”胡赖对着洞穴中呼唤了一声,矩时一道白影从远方急速奔来。
麻桑虽早已料到胡赖的本事不止这些,但还是没想到,他的底牌竟如此之多。单凭这只被声音召唤过来的白凶,就足以说明,这白凶已经脱离了傀儡一列,完全不用媒介操控,显然这白凶比起那尸王,要更加难以对付。
不过此时,麻桑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对尸王与白凶的同时进攻,只要在顶住十分钟,最多十分钟,龙虱蛊的蛊毒便可达到最大效果,矩时便可使胡赖全身溃烂而亡,只要胡赖死了,尸王也好,白凶也好,自然有办法对付。
白凶加入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原本还能凭着轻盈的步伐避过尸王的重击,可是白凶的到来使得麻桑根本无路可逃,论速度,麻桑不及白凶,论击打能力,麻桑又不及尸王。
仅仅一个回合下来,麻桑就从空中跌倒地面,嘴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也更加痛苦,可是尸王与白凶根本不会允许麻桑有丝毫喘息机会,再麻桑跌倒地面的一刹那,二者又是疾风驶来。
反观另一面的胡赖,却也并不好受,身上的绿毛还在不停的急速繁衍,由原本的胸膛处更是延伸到了小腹上,一块块血疤开始掉落,扯带着条条血丝,甚是狰狞恐怖。
此时,胡赖痛苦的跪倒在地,“呼哧,呼哧”的急促喘息着,嘴中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慢慢抬起手,胡赖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上一块血皮正在从身体上脱落。
“呃啊……”胡赖发出一声嘶吼。
“噗!”气血攻心,一口黑心从口中喷出。
看着地上的那滩粘稠的黑血,胡赖咧了咧嘴,凄惨一笑。他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大限将到,只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蛊师的手中,死在自己完美的计划当中。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大意,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输了,彻底的输了,不是输给了蛊术,而是输给了自己……
胡赖眼前越来越黑,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像是进到了一座冰窖之中,黑暗,寒冷无时无刻都围绕在他身边。慢慢的,慢慢的,他的身子开始像一边倒下,眼皮似有万斤重物一般沉重,再眨了几下之后,他抽搐的身子逐渐停止了。
胡赖死了,而麻桑也面对着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击。此时,白凶的利爪穿透了麻桑的胸膛,鲜血顺着利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而那尸王早已做好了重击的准备,高扬的手臂,正在猛力的砸向麻桑的脑袋。
麻桑再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尸王的手臂一点点的落在自己脑袋上。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失去了胡赖控制的尸王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哈!”了一声之后,竟将矛头对向了那毛白怪。双臂一挥,将那白毛怪打飞出去三四米,白毛怪突然受袭摔倒在地后,猛然立起,对着尸王发出“叽”的一声怒叫。白毛怪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主,几个跃步,就冲着尸王奔了过去。
场面一瞬间失控,两只没有魂主的怪物竟然开始厮打起来。
原本已经接受死亡的麻桑,突然被白毛怪摔飞了出去,正疑惑为什么尸王没有杀他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听到白毛怪的嘶吼,当他睁开眼时,两只怪物已经打的热火朝天,白毛怪的利爪没有丝毫犹豫,一爪下去,尸王身上的腐肉就裂开五道狰狞的爪印。
而尸王也不甘示弱,坚硬的手臂,在白毛怪身上也留下不小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