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孤鸿的母亲还是坚持劝说孤鸿不要娶铃儿,“孤鸿呀,我知道那铃儿是个好姑娘,但是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为什么非要娶她呢,你是新科状元,人样子又好,能找到更合适的。”“娘,你别说了,我这一生非铃儿不娶,今生今世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后悔。”易孤鸿说的坚决。老妇人还要再说什么,易老汉一声爆喝道:“你这婆娘,孩子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媳妇,你却推三阻四的,你什么意思,人家金家是大户,有钱,人小姐样子也不错,关键我们孩儿喜欢,你就允了嘛,就等着在家享福抱孙子不好么。”“好好好,这件事我不再管了,你们爷俩看着弄吧,以后后悔了别怪我。”老妇人一气之下摔门而出,气的易老汉在后面大叫:“你给我回来,你个婆娘。”老妇人也不理他,直到了晚上才回来,之后就说自己生病了,卧床不理易孤鸿和易老汉。易孤鸿也没办法,心想娘不高兴不同意是因为不了解铃儿的好,等到铃儿嫁到我们家,娘就会知道铃儿有多么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去求亲。
既然要去求亲,当然易孤鸿家要做一些准备了。首先是采纳,易孤鸿的父亲拎了两只鸡去隔壁村子找媒婆王氏,那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媒婆,可能因为职业的原因而整天都穿红挂绿的,头上还襒了一朵红花,显得分外妖艳。王媒婆这一辈子也不知保了多少媒,看见易老汉来了,笑嘻嘻的迎出门来道:“哎呦,老易头,这是哪一阵风给你吹来了呀,你瞧瞧你,还拿这么多东西来,真是不好意思,嘿嘿。”说着王媒婆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易老汉手中的鸡接了过去。
易老汉也不介意,道:“王婆子,几日不见你又年轻了,看这衣服穿的,多漂亮呀。”那王媒婆天天如此,只不过易老汉有求于人,不得已才这样说。王媒婆也没客气的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也是有脸面的人不是,哈哈。老易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个来为何呀?”易老汉笑了笑说道:“王婆子你别见笑,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到现在还没哪家姑娘肯嫁来,我这不来求王婆子来给保个媒么。”“哎呦,你家孤鸿么,有多少姑娘惦记你家孤鸿,你们都说孩子小,还要考功名,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乡下人就要有乡下人的活法,娶个婆娘,生几个娃,三亩田地五亩水的就这么一辈子。你非要想你家孩子去做官。”易老汉看着王媒婆说的起兴,也不反驳,又听王媒婆说道:“老易头,你家孤鸿呀,我是打小看着长大的,他人乖,长的又有模样,好找姑娘,你放心,这事呀包在我身上了。你是有意向找村头王家的闺女呢,还是打鱼老李家闺女呢,难不成是隔村刘大户家的小姐吧。”易老汉看她越扯越没边,赶忙摇头道:“不瞒你说,我家孤鸿呀,看上城里金家的小姐了。”“等等,等等,金家是哪个金家?”王媒婆打断易老汉的话。“是振威镖局的金家。”易老汉谦卑中带有自豪。“振威镖局。”王媒婆惊的把手中的鸡也掉到了地上,张了大嘴半天没说出来话,过了好一阵才说道:“老,老易头,你不是说梦话吧,那可是我们扬州城的首富呀,在整个江南也是数的上的,你竟然想。不行,这个媒我做不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着王媒婆把两只鸡从地上捡起来塞给易老汉。易老汉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呀,也要从长说起。”就这样易老汉把孤鸿带铃儿回家的事和王媒婆说了,又说道:“你也知道,我一辈子就是个种地的,但是咋滴也希望孩子能好。我要孤鸿读书识字考功名,就是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种一辈子地。现在有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好机会,我怎么也希望孩子能如愿。”说着易老汉恳切的对王媒婆拜了一拜。
王媒婆赶紧躲到一旁去说道:“哎呦,你这礼我可受不起,会折寿的。这事呀我应承下了,你就放心好了,对方呢也有这个意思,但是收了你的礼,就要认真办这事,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要娶大户人家的闺女可要下血本,礼少了差了都不行。再者说,人家能不能答应还要看人家老爷的意思,就是小姐同意了,那也要听家里爷的呀。”易老汉连连点头称是,又说了一会闲话就回去了。
王媒婆果然上心,第二天一大早就进了城,先见过了城里居住的几房亲戚,就奔着金家去了。金家是大户,外人可没得进,王媒婆找了门口管事的,喊着在金家做长工的一个乡亲。那乡亲是王媒婆本村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女人,一看到王媒婆就大声喊道:“我的老姐姐怎么有功夫来看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呀,你看看我这先前也不知道你过来,没啥准备的。”王媒婆也笑了说道:“别说啦,我这不是今天得闲了,过来一趟,看看你,你儿子和那李家姑娘过得还好吧”那胖女人的儿子也是王媒婆保的媒。“哎呦,你这一说呀,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好了,我今年底估计就做奶奶了,哈哈”胖女人笑的很欢快。王媒婆给她拉到背静的地方,先和她寒暄几句,又看了看四周无人才说道:“其实今天我来呀有一件大事要办”。胖女人一听忙问道:“是什么事呀”王媒婆就把易老汉的事说了,并说道:“我是外人,和金家也不认识,希望你呢,能和里面的老爷太太知会一声,就说有人来要保媒说媒,其他的事,交给老姐姐我就行了。”说着她拿出一锭银子塞进胖女人的手里。胖女人掂量了一下,大笑着说道:“哎呦,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别看我是干下人的活,其实也是有脸面的,老爷太太都很宠信我的,你放心,我这就去见太太,你得先找个地方待会,等有了消息我出来找你。”王媒婆点头称是,自到保障湖边上的那个小茶铺坐着去了。
胖女人回了府,心想:“话我虽是说出去了,但是毕竟要给小姐说媒,虽然她说小姐那边同意了,但那老婆子说话从来不着边,要是小姐不同意或是不知道,我却把她弄进来了,到时老爷太太不高兴,我脸面也过不去不是,小姐我没啥机会见,就是见到了这事也不好去说,我还是去问问小红那丫头才保准。”
主意已定,胖女人来到后院,那是小姐闺阁所在,前院的下人是不可进出的。她向传话的小丫头报了,说是有要事要见小红,小丫头赶忙跑进去。过了好一阵小红才慢悠悠的走出来,看是那胖女人,笑一笑说道:“兰姨找我是何事呀。”胖女人心想,这小丫头也娇惯惯了,跟着小姐几年还把自己也当小姐,但也不好发作,只得一笑道:“红姑娘几日不见又越发漂亮了。”“得得得,别说客套话,我们小姐还等我磨墨呢,有事就说。”小红显出不耐烦了。那胖女人也不生气,低声将王媒婆的事一说,小红一听眼睛都放光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拉住胖女人的手笑呵呵的说道:“我的好兰姨,这么好的消息你怎的不早说,你别走啊,我这就和我们小姐说。”说着转身向院里跑去。胖女人心想:“这丫头一听到是小姐的事就变得这么热心了,还真是不一样,但见她态度,王婆子说的还真八九不离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