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哥哥,你醒了?没事了吗?”
雪墨迈起步伐,踏过那一地的碎盘,走到冷彻身边,然后用手试探性的抚了抚他的额头,视线落在他精 美的五官上:“你现在都能站起来了,应该是没事了,我去找医生,让他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刚转身,娇小的身体忽然被铁箍一般的手臂紧紧圈住,像是要把她镶入身体一样,让她瞬间喘不过起来。
坚硬的胸膛紧紧的贴合着娇小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流光照耀,把他们融为了一体。
“彻哥哥,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快喘不过气了。”
冷彻闻言放开了雪墨,才知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头了,看着她的背影,幽深的黑眸里闪烁着些许的不安和无措。
在昏迷的这三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做着那天在火场里雪墨被匕首插进胸口的情景,他开始害怕,开始惊慌,开始变得手足无措。
离开她的这十三年里,他几乎每天都生活在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中,好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但每一次的频临都是一次新的重生。
他一直努力让自己活下去,不单单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能够再见她一次。
·······
“医生,他怎么样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医生拿下耳边的倾听器,扯了扯嗓子道:“小姐放心,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原先残留在他身体里的那些有毒气体也慢慢排了出来,他现在只需要好好静养几天,每天按时吃药,应该就没事了。”
听完医生的话,雪墨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医生说:“谢谢医生。”
医生点点头,带着随行的护士离开了病房。
“彻哥哥,你想要吃点什么?水果或者别的,你昏迷的这几天里,都没有怎么进食,现在你已经醒过来了,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调节身体。”
说着,她从保温桶里盛了一碗白米粥,递到他面前:“喜欢喝粥吗?这是我从家里做好带过来的,据说是对身体很有帮助呢!”
冷彻凝视着雪墨有片刻之久,一如小时一样,她的那双眼睛还是灵气涣散,澄澈通透的眸心,如一颗纯粹晶莹的水晶,很容易让人沉溺在里面。
接过雪墨手中的小米粥,冷彻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倘若能被她这么一直照顾着,就是受再重的伤也是幸福的。
没过多久,白瓷碗里的粥就被吃了个精光,冷彻似乎犹意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脸上满是极为魅惑的笑意。
三天米粒未进的他确实消瘦了不少,刀削般深刻的轮廓愈显深邃,极度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雪墨接过空空如也的白瓷碗,放在桌子上。
“可是,墨儿,你真的没事了吗?”冷彻看着她,不确定的问道。
他的目光并未显现出一丝惊异的光芒,只是隐隐的担心,因为他知道,雪墨生来就与常人不同,所以并没有奇怪她的伤口为什么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尽管是这样,他还是不希望雪墨受到一丝伤害。
雪墨偏过头看着他,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点点头:“嗯,彻哥哥不是想看到一个健康快乐的墨儿吗?所以我怎么能够让你失望呢。”
冷彻的俊颜镀上一层笑意,温热的大掌附上雪墨光滑细腻的脸庞,轻轻摩挲:“我的墨儿确实长大了不少,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了。”
此时,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男生的体力和精力都太好了,这一整个下午,冷彻总缠着雪墨,不让她离开。
好不容易他睡着了,为他盖上被子,雪墨这才打开病房门,从里面出来。
却始终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一直有一道视线紧随着她。
医院顶层的VIP包间内。
一抹娇小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乌云遮蔽了皓月,使整个天空顿时失去了光泽,仿佛置身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但似乎,并未影响到她欣赏夜景的心情。
这座医院,位于城市的东南方向,而居住在顶层的病人,可以很好的透过落地窗外看到A市最繁荣的地带。
晚风吹拂起她荡漾在胸前的几缕发丝,好似一群精灵在树林中翻飞起舞,清冷的背影透着几分孤傲,淡漠中带着几分坚韧,就如同一株盛开在寒风中的腊梅,不屈不挠。
房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楼层下灯火通明、喧闹无比,与这里的安静,黑暗无疑是格格不入。
“怎么不开灯?”黑暗中响起一声低沉的男音,与这诡异的安静不仅不显突兀,反而犹如天籁一般悦耳好听。
犀利如刀刃般的眸光即使身处黑暗便能一眼捕捉到站在窗前的那抹娇小的身影,修长的手指微微移向墙边的开关处----
“别开。”
刹那,男人触及到开关的手因她这一句话停了下来,那双潜藏在黑暗中的眸子如同一把利剑,活生生地刺穿她的身体,瞬间就能窥破人的心思。
“心情不好?”男人看着她,眼神毫不避讳:“你去见他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见到。”
男人慵懒的靠在门边上,高大硕挺的身形似乎快要与门触碰,修长的双腿相互交叠,动作好不优雅从容,琐碎的走廊灯光完美无缺的勾画出刀锋般的棱角。
碎发垂微,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继续说:“你怕我开灯,是怕我看破你的心思?所以才选择这种方式来回避我?”
房间里依旧安静无异,男人将视线从她身上收了回来,轻吸一口食指间夹杂着的香烟,然后慢慢吐出。
仿佛并不急于她的答案。
半响,落地窗那头才传来一道清扬的女音:“我只是不喜欢有光的地方。”
“哦?”男人嘴角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一种回答,都说环境能够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也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难道冷小姐喜欢那种阴暗的环境?”
倏忽间,冷心蓝慢慢转过身来,一脸淡漠的对着他:“伊诺尔先生,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是生是死,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还是请回吧。”
对于她的冷淡,伊诺尔没有奇怪,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的身上便好像有种魔力,处处吸引着他。
以至于,一次又一次为她破了例,尽管以交易的方式来接近她,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可谓趋之若鹜,多如繁星,可真正让他动心的却是那个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冷心蓝。
他的心里未免感到有些失落,掐灭指尖的烟头,他漫不经心道:“你说的对,毕竟这么晚了,男女共处一室多少有些不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迈起步伐,瞬间就没了影。
雪墨慢步在楼道上,正准备回病房时,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是太快,她眼角的余光也只能捕捉到男人的侧脸,还有半边的面具,但这个面具却让她无比熟悉。
是一张带有银色的面具,正是那天在法国的城堡中突袭她的人,可如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脚步一转,快速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