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颜云卿手提狼毫笔,龙飞凤舞的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游走着,犹如行云流水,此刻他早已将挽成髻的青丝放下来,拿绸缎在腰间将头发束着,写字的样子丝毫没有女性的娇柔,反而男子气魄渗入骨髓。
“主子,将那位来历不明的女子留下来真的无碍吗,若她真的是那个人派来的细作,那么主子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就此暴露……”
“鸣剑”颜云卿打断道“这些事,我自有分寸。”现在他的声音,已多了一份属于男性的低沉。
鸣剑闻言,立马单膝跪地道“主子莫怪,鸣剑愚钝,不知主子部署,但是在鸣剑看来,那女子留在主子身边绝对百害而无一利。
颜云卿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笔,神色有些恹恹,他坐在椅子上,优雅的抿了口茶,神祗般惊人的面容上出现了几分暴戾,语气却还是依旧道“鸣剑,你可还记得我为何男扮女装,千里迢迢来这颜家待了十年。”
鸣剑双肩一颤,把头垂的更低道“鸣剑不敢忘。”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十年的隐忍,精心部署,不是为了这些小事就退缩的,若那个女人真是细作,把她处理掉,只会适得其反。”
鸣剑不敢去看颜云卿此刻的表情,因为他知道,现在他脸上的杀戾,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怕。
第二天,睡得正香的叶果只觉得耳朵一阵剧痛。
“啊疼疼疼疼!”她硬是被耳朵上疼痛的拉力拉来人起来。
急红了眼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三大五粗的四十岁左右的大妈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喵了个咪,她都还每瞪她,她就敢瞪自己了,打扰她睡觉就算了,还拧她耳朵!岂有此理!卿卿都没拧过她耳朵呢!
叶果只觉得面前这一堆肥肉又靠近了一点,只见那个胖大婶满脸横肉的对着她粗声粗气地问道“你就是叶果?”
“干什么。”边揉着耳朵,叶果边没好气的回道。
“我是管教这里丫鬟的徐翠,你可以叫我徐婶。”
叶果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含糊道“徐婶你好,徐婶再见。”说着,就要倒下继续睡。
徐婶眼疾手快,拿手一捞,一把揪住了叶果的头发。
“嗷嗷嗷嗷~~”叶果疼的又坐了起来。
叶果生气了,还从没人敢打扰她睡觉的,两次!
“新来的,我告诉你,如今进了这颜府,不是主子就是奴才,既然成了奴才,就不要把自己当个主子,因为你没这个命,听清楚了,就给我在一盏茶之内梳洗干净,站在颜大小姐的书房里伺候,否则,别说是颜大小姐,就是徐婶我,都要你好看!”
叶果爱睡觉,自然有起床气,第一次她脾气好,忍了。第二次……喵了个咪就是找死了。
冷冷一笑道“徐婶,需要我教你吗?”
徐婶疑惑的一横自己的大眉毛“什么?!”
“我说,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一个奴才吗。”
话音刚落,只见叶果眼睛一对上徐婶的眼睛,对方的意识好像完全丧失了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叶果,眼中一片死气。
叶果笑得一脸无害“徐婶,拧人耳朵是不对的哦。”
徐婶点了点头,木然道“叶果小姐,是奴才冒犯了,奴才罪该万死。”
晃着食指,叶果一脸耐心的解说道“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可以打扰别人睡觉,这是最不可以的!”
徐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见她磕的如此起劲,叶果为难的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她只想整整她,也没让她给自己磕头啊。
“算了算了,你起来吧,我问你些事,就当将功抵过了怎么样?”
徐婶这才木然的重新站了起来。
这下子是睡意全无了,叶果从被窝里钻出来,换着一旁送来的丫鬟装,系着绸带问道“徐婶,美人姐姐到底是什么人啊。”
“回小姐,颜大小姐名叫颜云卿,是京城最大商户颜府的嫡女,十二年前回到颜家。”
叶果端了一捧水啪嗒啪嗒的跑到桌前道“那十二年前呢?美人姐姐不是在颜家?”
“颜大小姐是私生女,直到十二年前才回到的颜家。”
只见某只的身影又不知从哪里顺来一条锦帕,回到水盆前“啊~美人姐姐真可怜。”
她理解这种感觉,私生子是最见不得光的,古往今来一直都是,美人姐姐之前一定吃过很多苦,就像她和卿卿一样。
穿戴完毕,长长的头发被她简单的束成一个马尾,在模糊的镜子前大致的照了照,才转身对着木头人一 样的徐婶平易的一笑“谢谢徐婶,我的话问完了,接下来呢……唔……让我想想……”
叶果食指抵着下巴,可爱的眉头拧着拧着,忽然就猛然一笑“有了,徐婶,接下来已知道太阳落山为止,你都要帮其他的丫鬟姐妹们干活,见一个帮一个。”
“是,叶果小姐,老奴这就去办。”
目送着徐婶一步一步颤巍巍的离开,她的眼睛都笑成了两个月牙,冲着徐婶的背影挥手道“徐婶,常来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