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亦在打开酒吧门的时候感觉到了莫名的心安,尽管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蓝亦一直默默索索地向前走,直到一束灯光打到自己身上投射出光晕才停下了脚步。
“你是中国人?”Healer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却依旧在神游的中国女孩。“你来西班牙做什么?”Healer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了蓝亦的手中。
蓝亦在异乡听到带有浅浅京腔的话语时,脑袋中一闪而过地是沐澈的脸。那张面无表情却在自己心中生动鲜活的脸。自己来西班牙做什么?是因为当年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随口一提:将来一定要去一次西班牙,巴黎,瑞士,人生才算圆满。还是因为自己想要逃离有他在的地方,既然选择忘记,可为什么还是在转过一个路口,听过某段故事的时候,还是百转千回的想起。
“我来寻找荷西。”蓝亦听到自己的回答的时候也微微一愣。“荷西?”黑暗中的男孩子听到这个回答,也哈哈地笑了,很有磁性的声音。“既然是来寻找,为何你满脸都是已经失去的表情。”
“你也是中国人?” 灯在这一刻瞬间开启,蓝亦看着面前的男孩子:深棕色的短发,轮廓分明的脸,尤其是湛蓝色的瞳孔好像散发着奇异的光芒,随性而帅气的打扮。
“你不是中国人。”蓝亦苦涩的笑着,既然身在异乡,还有什么好奢望。“有那么重要吗?你叫什么?”Healer说完,便转身走到吧台,拿起一杯鸡尾酒轻轻地抿了一口。
“湛蓝如斯,纯净似亦。”这两句话还是当年蓝亦不小心翻看沐澈的书,他写在扉页的字。当时,阳光透过梧桐,轻轻扬扬地撒在了那几个字上。那也是蓝亦第一次感觉沐澈不再那样冰冷。就像那午后的阳光,可以使人温暖。看湛蓝如斯,纯净似亦,分明说的是自己,蓝亦啊。
“你说什么?”蓝亦听到Healer说的这句话,也便看似潇洒地挥了挥手,“没说什么,天蓝色的蓝,这个亦。”说着还在空中用手指写了一个亦字。Healer看着这个呆傻的姑娘,很有兴趣。
“你尝尝你手中的酒,我刚刚调出来的。”说完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不用拘谨,你这样不累吗?”
“我没有钱。”Healer在听到这句话变得哭笑不得,这个丫头看来是真傻啊。“放心不会让你付钱的。”蓝亦这才观察起手中的那杯鸡尾酒。菩提蓝,闻着还有一丝丝酒香。蓝亦一口喝完,可酒入喉的感觉却生生逼出了蓝亦的眼泪。
“咳咳咳……”蓝亦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胸口,原来看似美好的事物,都是不能触碰的,因为它们会让你有惨痛的领悟。Healer无奈地用左手扶着额头,“这种鸡尾酒是不能马上喝掉的,它是用来品的。”
“对了,它是我刚刚发明的,你给它起个名字吧。”蓝亦慌忙地摆了摆手,这样好的酒,不能有个过分悲伤的名字。“谢谢你的酒,希望我们后会无期。”蓝亦还为来得及转身,便看到Healer笃定地说“你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蓝亦就很讨厌那些自信的人。
“因为你没有钱。”
确实,就蓝亦剩下的那点钱都不够吃饭。“那好吧,我会在酒吧给你打工把钱还给你的。”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