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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还爱着前女友,那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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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我被邻居打电话吵醒,一接电话邻居就嚷嚷:“你是被人追债了吗?你在没在家啊,有人敲你门敲了半夜了!”

我放下电话,听到门外传来丧心病狂苦大仇深的砸门声,睡意已去大半。

一开门,安然顶着一头乱发,两只熊猫眼镶嵌在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上,穿着宽松的长衫,瘦胳膊瘦腿露在冷风里,毛孔都冻得竖了起来,手里还拎着一罐冰凉的啤酒。我连忙把安然拖进屋里,给她披上一床毯子,她缩倦在沙发里,睡意昏沉,好像很累,又好像格外清醒。

我打开暖气,屋里渐渐暖和。安然好像一觉睡醒了,说:“妈的,林然那匹呆马要吃回头草呀。”

我当然知道失恋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小则伤心流泪萎靡不振,大则伤筋动骨不敢再恋爱。可我没想到,白天还若无其事,说已经决定放下了,拉着我去逛街血拼了半个月生活费的安然,失恋这场重感冒会在深夜里发酵。

我们好像都会说很多道理,可这一刻我说什么好像都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只得帮着安然痛骂,林然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苏曼是个蛇蝎心肠的前女友。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人贱无敌……

突然间,安然的眼泪轰然而至,我一时茫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们的开始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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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军训时,教官是南方人,普通话里带着严重的口音,教官说,“安然,出列。”

结果走出来一男一女,分别是安然和林然,恰巧的是两个人踏步都分不清左右脚。安然是我的大学室友,林然是我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然”字,军训时被大家调侃到一组表演节目。

夜色暮临,操场上白炙的灯光洒在迷彩服上,旁边班级的班花和班草,合唱了一首旋律优美的广岛之恋。

我们所有人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隔壁班起哄叫嚣:“小一班,来一个来一个。”

安然被众望所归地推上表演台,老式的音响机发出咯吱咯吱的音乐,五音不全的安然临场发挥,哼着一首快歌,把迷彩服一扔,白色的吊带衫,飞舞的黑色长发,劲歌热舞起来。

全场起哄把林然也推上表演台,音响突然坏了音乐停了,安然换了一首曲风,唱着一首撕心裂肺的慢歌,林然自顾自的表演起了广场老大爷的一套太极拳,顿时全场哭瞎。

晚上回到宿舍,安然拉着我问林然的个人资料,我大笑,“你不会是看上那骚年了吧?”

安然小嘴一撇,“我就想知道,你们中学时都是培养的些什么科目。”

我狐疑的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安然说:“挺普通的。”

林然的出场是挺普通的,可谁也没想到,有着班花美名的安然会爱他一阵子。

-3-

学姐说,大学是以学习的名义为广大男女同胞开创的婚姻介绍所。我们哈哈大笑,确实如此啊。好像每个人都在谈恋爱,高中时满脸青春痘的男同学,会在男子三千米的时候抛头露脸,冲着隔壁班的某个女生笑得傻傻的。

我们高中时候的年级长,也为了某个学姐申请加入学生会,只为了能让学姐记住他的名字。

我们都怀揣着一份无处安放的感情,期盼能遇见那个能扣动心弦的人出现,在花样年华里,谈一场人尽皆知的恋爱,无所顾忌地秀一把恩爱,憧憬着少年夫妻老来伴的爱情。

我们都还没有等到那个踩着七彩祥云而来的人,安然悄然无息地因为一把伞对林然芳心暗许了。

吃过午饭下着很大的雨,安然踌躇在图书馆楼下,一旁站着的都是一群没有带伞的落汤鸡,安然撸起袖子正准备冲回教学楼时。林然踩着一地雨水,好巧不巧地翩然而至。

林然看着安然有些面熟,就将雨伞借给了安然。

安然是个多愁善感的文艺少女,幼时被白娘子传奇茶毒很深,觉得林然也对她有意思,两个人借伞还伞,一来二去,这不就是泡妞的老梗嘛。

安然回到宿舍询问我林然以往的情史,我将知晓的一一告知。林然是高二的时候转来我们隔壁班的,以前有个艺校的女生经常来找他。高三下学期快高考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了。

宿舍里的妹子都没有谈过恋爱,安然说要和林然试试看,大家都抱着看电影似的心情,鼓舞安然勇往直前。

大一圣诞节那天,安然穿着很是喜庆的小红裙,围着白色的羊绒围巾,在阶梯教室堵到了林然。

安然一拍林然的肩膀:“嗨,我挺喜欢你的。”

林然木纳了几秒钟就转身走掉了。

安然回到宿舍,又打听到了林然的QQ号,又将先前告白的话重复了一遍。

许久,林然回复:“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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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家以为两情相悦的两个“然然”,以为就差谁去捅破中间那层隔阂,结果始料未及。

安然去男生宿舍几经打听,得知林然还爱着前女友苏曼,得知高考前苏曼就出国了。安然在一鼓作气下,打听到了苏曼的博客,打开电脑,细心看着苏曼的每一条动态。

苏曼早已另结新欢,安然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得到林然的爱,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然有好久都没有来上课了。安然翻着苏曼的博客,原来苏曼陪着富二代男友环游世界,没有念书了。苏曼晒出的照片里,同款戒指,情侣装,两个人在大草原相拥,大尺度照片里,苏曼和男友在蝴蝶骨上纹上了对方的名字。

安然去男生宿舍探望,林然胡子拉碴地坐在电脑前打游戏,衣服起了褶子。安然拉着林然出去吃饭,林然大怒,冲着安然吼:“你是我的谁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安然回道:“我喜欢你才管你啊。”

林然说:“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安然问:“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喜欢我。”

林然沉默着,电脑里发出游戏结束的机械女声,林然的脸上是满面的悲伤,他自言自语的问:“有多喜欢一个人,才会放弃学业和梦想,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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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回到宿舍时,打安然的手机没人接。晚上宿舍妹子们都出去吃宵夜,我也准备洗洗睡了时候,安然神秘兮兮地回来了。

安然略带幸福地撩起裤脚给我看,纤细的脚踝是一个黑色的“然”字。

我吃惊地大喊,“天哪,你居然去纹身,以后不穿凉鞋了?”

安然大笑,说:“你不懂,我这是为爱付出,为爱值得。”

从那以后,安然再也没有看过苏曼的博客了。用她的话说,苏曼已经是过去式,已经翻篇了。她一定会攒很多很多感动在林然身上,林然一定会幡然醒悟,珍惜她这个眼前人。

我们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在爱情上必须要分出个高低,仿佛谁付出的多,谁就理所当然的能够得到最好的爱。殊不知,在爱情面前没有道理可讲,这决不是谁付出的多谁就能得到的加分题。

在安然迅猛的倒追下,林然很快弃甲投降,林然带着感动,抑或愧疚,和安然在一起了。

安然把自己也感动了,以为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却没想到林然从来没有真正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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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学期我们都开始出校实习,忙得焦头烂额。直到我在大街上看见林然和另一个女孩亲昵地在马路边打车,我才突然察觉好久没有安然的消息了。

我找到安然在校外租的房子,从窗户里散发出方便面的味道,敲了敲门,看到蓬头垢面的安然还是夏天的装扮,穿着睡衣踏着夹指拖鞋。走进屋子,到处都是啤酒罐。

“那个……”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我和林然分手了。”安然拿出一只碗从锅里倒出方便面。

“你还好吗?”半晌,我才挤出这句没有温度的话。

“我们去逛街吧。你看吧,我都还穿着夏天的衣服。”

我连连点头说好。

安然吃完方便面,在厨房里刷碗,我帮着她收拾客厅的啤酒罐和脏衣服。

“你知道吗,那个什么苏曼回来了,我和林然就分手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安然继续说着,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事实上确实是别人的故事,却让讲述者伤了心。

林然说公司里开会,同事却看到林然带着苏曼去吃饭,小心翼翼地帮她剥虾。苏曼穿着到脚踝的长裙,清汤挂面的头发,和富二代男友分手了,满身的楚楚可怜,丝毫叛逆都不在了。林然牵着她的手,仿佛捧着一颗珍宝。

苏曼站在林然公司楼下等他,下起了雨,林然不忍心让苏曼踩着一丝淤泥,背着她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

说到这里,安然停顿了一下。哽咽着说:“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好像一个笑话,我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林然,可他不要啊。我对他好,可他对别人更好。在这场恋爱里,我输的彻彻底底,他一直爱着前女友,我到底算什么?”

我走进厨房,关掉了水龙头。安然把脸埋进手心里。

安然的心情平复之后,我陪着她去逛街,逛累了我们在星巴克点了一杯咖啡。

安然说,“你知道吗,我最难过的是,他居然从来没有爱我。

那时候我问他,爱过我吗?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还是没能搪塞出一句好听的话,他说对不起。我又问他,爱着苏曼吧?

他流着眼泪跟我说对不起,他说,爱呀,爱到没人能够取代。只是对不起我。

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7-

走出星巴克,我送安然回家。没有想到她终究熬不过这个失恋的夜晚,喝了太多酒,心里憋了太多话,才会在深夜里拎着啤酒罐来到我的住所。

我给安然倒了一杯热水,她的眼泪掉落到了杯子里。

不记得我们说了多久的话,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射进了屋里。

安然的手机一直忽闪忽闪的。林然的“对不起”不管有多真心,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安然删掉了林然的所有联系方式。安然说,这段感情不公平,她是一定要退出的。并且会好好生活。

证得安然的同意后,我将她的故事写了出来。很多姑娘问,男朋友和前任一直有联系怎么办?

我想,这些问题应该取决于你和怎样的一个男生在交往,一个尊重感情的男人,不管是出于对前任的尊重,还是对现任的维护,他应该是不会和前任藕断丝连的联系的。

还有姑娘问,男友一直忘不了前女友,甚至还深深爱着前女友,应该怎么办?

好像除了离开他,没有什么办法。如果你要选择留在他的身边,等他的心上腾出一些位置,他的关心分一些给你,你要和一个影子作斗争,那样太苦又太累了。

有人说,那才是爱情啊。一直认真就会赢的。

可你不要忘了,只有你一个人付出,那不是爱情,那是没有尽头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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