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都是梁自恒的味道，这无疑让顾荣玮觉得心跳加速，比先前更加的紧张。
她使劲儿的挣扎，可是这点子力气在梁自恒看来就跟挠痒痒一样，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发挥。
挣扎到了最后，顾荣玮已经完全没力气了，只能任由梁自恒为所欲为。
可是，总归是觉得有些委屈，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或许，还掉了那么一点点的眼泪。
梁自恒或许是感觉到了顾荣玮的眼泪，身子突然一僵，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顾荣玮的眼泪掉的更欢了，这种委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明明重生之后就告诉自己，不准再哭的！
梁自恒将她圈在怀里，抬手温柔的给她擦眼泪：“玮玮，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你敢说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顾荣玮像是赌气似得，扭过头，冷声说道：“没有！”
梁自恒苦笑：“玮玮，你再说一遍，你说你讨厌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
顾荣玮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
半晌后，她气哄哄的说道：“不喜欢和讨厌不是一回事儿。”
却是，不喜欢和讨厌不是一回事，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不喜欢的不一定讨厌，只是没感觉罢了。
可是，她真的对梁自恒没感觉吗？
梁自恒轻笑了一声，虚虚的揽住顾荣玮：“不讨厌就是有一点点的喜欢是不是？”
她没说话，一点点的喜欢？或许是有的吧？
“对于我来说，一点点的喜欢就可以了。”
顾荣玮咬住嘴唇，忍住心里的翻腾，抬头看他：“梁自恒，你真的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吗？”
梁自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顾荣玮换了一种说法：“你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顾荣玮还是慕容玮吗？”
梁自恒皱了眉头，对于她的这句话很不喜欢。
“据我所知，在还没确定我就是慕容玮的时候，你已经对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了吧？所以，你真的知道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吗？”
顾荣玮说完这些的时候，梁自恒开口正要说话，却被她一下子打断了：“还有，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余下的话好像很难以启齿似得，顾荣玮低下了头。
“如果，将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看着我的时候不觉得错乱吗？不会觉得你抱着的是真正的顾荣玮吗？”
顿了一下，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让梁自恒的呼吸有些粗重了起来。
“还有，如果有一天，真正的顾荣玮回来了呢？”
梁自恒愣在了那里，如果真的顾荣玮回来？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在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慕容玮而不是顾荣玮的时候，他首先觉得高兴，一直到了现在，还是觉得高兴和无法置信。
但是，却忘了为真正的顾荣玮伤心。
不怎么样，她都不见了，灵魂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或许是死了，或许也跟慕容玮一样，灵魂附着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人身上。
顾荣玮抬头，定定的看着梁自恒，似乎是想要一个答案。
过了半晌，梁自恒开口了，嗓子有些沙哑：“首先，我确定我自己爱的是哪一个。在你还没成为顾荣玮之前，我对她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脱光了躺在一起都不会有反应的兄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落，“自从落水之后，你就变得不一样了，我才逐渐的对你产生了感觉。所以，我可以确定，我喜欢的，从来都是慕容玮，而不是顾荣玮。
只是，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现在就让你接受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我都没来得及为她伤心。这个世界上，知道她已经走了的，或许只有我们两个了。”
他颓然的看向天空，呆呆的说道：“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到底是真的走了还是像你一样。”
看着这么低落的梁自恒，顾荣玮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或许，在自己没说之前，梁自恒根本就没意识到真正的顾荣玮已经死了，现在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他或许会有一段时间内不会来打扰她了，可是她心里却是特别的不好受。
“回去啊，很晚了。”她低声说道，慢慢的转身离去。
而梁自恒却没动脚步，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满天星光的天空。
住院的第三天，何海生就醒了。
得知自己瘫痪之后，神情不悲不喜，只是对着沈君绣说了句：“以后辛苦你了。”
在某些程度上，何海生算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
沈君绣轻轻的笑了一下：“没什么，你好好歇着吧，我去弄点水给你擦擦身子。”
何海生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窗外。
突然间，沈君绣放在了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何海生示意护工，将手机拿给他。
那边是警方的人，因为何瑜的尸体一直放在那边，所以现在通知家人过去领尸体。
何海生挂了电话，浑身哆嗦着将手机递给了护工：“去，把她叫来。”
护工见他这样，有些慌神，连忙去将沈君绣叫了过来。
沈君绣回来的时候，何海生正在床上老泪纵横，看着她颤抖着伸手：“去……去把小瑜的尸身领回来，让她……让她入土为安。”
沈君绣红了眼眶，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
何海生像是松了口气，一下子躺回了床上，眼角的泪一直不断。
沈君绣收拾了东西，往警局那边去。
路上，她将电话打给了梁自恒：“需要签字的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梁自恒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准备好了，您真的想好了吗？”
沈君绣想起刚才何海生的那句：“辛苦了。”
何海生这辈子除了安稳的生活什么也没能给她，连她想要跟自己的女儿生活在一起也不行。
而她呢？帮他照顾女儿，照顾他，做了这么多，凭什么还要照顾他的下辈子？
不出点儿血，凭什么让她甘心情愿的付出？
再说了，何海生的女儿已经死了，这么多的钱他想留给谁？
“想好了，文件准备好了，发我邮箱，我让他签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