熳珠并没有揭穿玫瑰,但玫瑰渐渐地自己暴露了出来。她不只在外面胡说八道,也开始在宿舍里明摆着想尽方法整熳珠,比如,熳珠若是回宿舍晚了,到熄灯后才一个人去大澡堂洗澡,玫瑰就装作不知情,故意把熳珠锁门外,等熳珠回来敲门,她要么就当没听见,让四叶草去处理,要么就故弄玄虚地问是谁,问大家要不要开门,大家说熳珠没回来,玫瑰再去开门。头一两次熳珠有些不高兴,但是后来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心想反正她就是等一会儿罢了,而玫瑰得锁门、还得从热被窝里出来再去开门,不知道谁更费心思又费力气。
熳珠在王宫里都有宫人打扫卫生,所以熳珠自小没有自主打扫卫生的意识,而且熳珠一天中只有晚上回来睡觉,其他时间基本都不在宿舍,只有玫瑰和四叶草整天在宿舍窝着。玫瑰作为宿舍长,还在门上贴一张值日表,把宿舍每个人星期几值日都画上表格,别人没有值日,她就依旧画勾儿,熳珠没有值日,她就画叉。熳珠起初觉得不可思议,心里还别扭了一会儿,可是后来她想了想便高兴起来,反正已经画上叉了,她就更不值日了,难道她还为了怕她画叉而值日,讨好她,为了让她在不公平的值日表上画勾儿吗?她本来就不想值日,也没有时间值日,凭什么玫瑰和四叶草把宿舍弄得乱七八糟,却让别的人大晚上的回来打扫她们造的垃圾场?
玫瑰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笨,她把自己排在熳珠后面。熳珠若不值日,玫瑰第二天就得把熳珠的留下的都收拾了,因此她气得当熳珠不在宿舍的时候大骂,娜塔莉娅听不过去,就替熳珠做值日,熳珠回来没有感谢娜塔莉娅,反而说:“娜塔莉娅,你别替我做值日,就让她骂我去。”
有一天熳珠让娜塔莉娅到她床上来说话。
娜塔莉娅正要问,还没张口,下面突然传来玫瑰阴阳怪气的声音:“看看几点了,差不多行了啊!别给脸不要脸!”
“她这是说谁呢,这么难听的话。”娜塔莉娅和熳珠明明知道玫瑰是说她们两个,但没想到她竟然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平日里,玫瑰经常熄了灯还打电话,或和四叶草又笑又叫地聊天,到十二点、到一点,大家都忍了不说她,可是她却容不下别人小声地说一会儿,她可真是“只准官兵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熳珠不知道是玫瑰自己心情不好,还是她们两个刺激了她的哪根莫名其妙的神经。
熳珠正想坐起来问问玫瑰,娜塔莉娅拉住了她,小声说:“已经够脏咱们的耳朵了,何必再脏咱们的嘴?为这种人掉了身价,不值得!疯狗咬你,你可别去反咬疯狗。我走了,明天再说。”娜塔莉娅笑着,从熳珠床上下去,根本不正眼瞧一眼下铺的玫瑰,径直上了自己的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熳珠看娜塔莉娅心平气和的样子,也心平气和了,学学娜塔莉娅,真是好有修养,要不是娜塔莉娅拦着,也许刚才熳珠就和这样口出脏话的人吵一架,还不一定被她口中更难听几倍的话玷污呢。熳珠也就明白了,并且对娜塔莉娅美好的感情真是越来越丰富!玩了一会儿手机,熳珠也睡了,脸上始终保持了美丽的笑容。
娜塔莉娅和熳珠都睡着了,骂人的玫瑰却无法入睡,在下面辗转反侧。四叶草的呼噜声和咬牙声,让她更加怒火中烧。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宿舍里四个姑娘,整天戏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