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识地,大学两年都过去了,就一步踏入大三了。
当初和熳珠一起报社团、进舞蹈队的姑娘们全都退了,熳珠不但没退,还变本加厉了。
她说前一年办社团没有经验,今年一定不同凡响。去年她招新纳了三十名成员,今年果然一开始就表现出她说的不同凡响,宣传做到位,一下子就过了百,连熳珠自己都没想到,这下子她都得分开班级小组上课排舞,整个社团就她一个人全权管理、教课,十个人都做不过来的事情,她一个人全担在身上。
另外,熳珠依然在给形体舞蹈教课、带自己的社团,并继续任职校舞蹈队队长。
熳珠已经有那么多事情了,却还不觉得过瘾,又开始张罗其他一件大事,就是以自己的社团为名,开一场新年晚会。从前有人说熳珠没有办晚会的能力,只有请父亲赞助的本事,熳珠不服,非要弄个完全自己社团成员完成的晚会。这可是一个大工程,熳珠自然还是免不了会有很多人帮忙,出力的出力,出心思的出心思,献节目的献节目,捐宣传画的捐宣传画,当然最多的还是需要她亲力亲为,再者她又是个凡事不亲自管管,就不肯放心的人,不仅所有的节目都是她演练彩排,连会场的布置她都非要依了她出的主意和风格不可,甚至她还亲自画宣传海报。
熳珠每天回到宿舍都已经累得像一滩泥,不再对娜塔莉娅讲她的趣事和不易,只说:“我快累死了。”过了一段时间晚会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办时,她又添上一句:“我感觉压力好大。我从来不紧张的人,现在觉得好紧张。”
就这样,熳珠也没有放下学校公共体育课的舞蹈授课。她开始睡不着觉,开始一场接着一场地感冒。
“看你累成什么样了!就少做点工作吧。”娜塔莉娅劝她。
熳珠道:“可是我确实不能放弃,哪一个我也不肯扔,我甘愿如此,也不屑愚昧地浪费时间,迷失在空虚中。辛苦一点没有什么,如果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优秀,这种辛苦反而在我觉得是浪漫和感念的幸福,那么我的这种生活,要是相当轰轰烈烈的。”
“有什么我能做得来的,我帮你分担些。”娜塔莉娅对熳珠说。
熳珠想了想,说:“你就帮我剪纸吧,就是幕布上的主题字。”
娜塔莉娅帮她剪完,看她的大袋子里有三块彩色的绸子、三块亮晶晶的纱布和一袋子彩珠,问熳珠这是干什么的,熳珠说要找人做演出的服装,还没找到。娜塔莉娅询问了熳珠要做什么样子的衣服,熳珠把服装样子的图片给她,她不由分说,拿起布和剪子,咔咔地裁剪起来,把熳珠惊得张大嘴傻立着。“我从来没想过,娜塔莉娅会做这些!”
“你想不到的很多。”娜塔莉娅说,一脸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熳珠突然笑道:“娜塔莉娅,我想,你的心里不是这样世外仙人,应该是个贤妻良母!”
娜塔莉娅没有笑,想了想说:“原本我这些年想做个贤妻良母的,可是老天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熳珠不明白娜塔莉娅说这话的缘由和含义,只笑着道:“会的,会的!”
熄灯了,熳珠还在充电台灯下面研究晚会剧情和舞蹈动作、队伍造型。娜塔莉娅小声说:“熳珠,早点睡吧。”
“早点睡我也睡不着,脑袋里都是东西,憋着就炸了。”熳珠头也不抬地说。她好像得失眠症了,天天晚上睡不着觉,累得只想哭,她自问:我才二十岁就失眠了吗?每天晚上两点多才能睡着,七点又起来,中午也不睡,不但不睡,还得去排练。
娜塔莉娅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她还在弄,手里还比划着,这大半夜地,不理解她的人还要被她吓一跳。娜塔莉娅看看表,已经三点了。早上七点娜塔莉娅起床,熳珠已经穿戴好要出门了。
“熳珠,你一夜没睡啊?”
“睡了一会儿,睡不着了,我走了,再见!”她看上去竟是那么活力四射的,哪像熬了一夜的。
一直到圣诞前夕,熳珠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身上酸疼不已。
一天她是被三四个小女生架着回来的,娜塔莉娅忙过去扶住她,才知道她累得晕过去,醒来没别什么大碍,只是膝盖摔了好大一片青,看着娜塔莉娅都心疼。
熳珠看着还挺乐观:“还是我亲爱的娜塔莉娅最心疼我!回来之前,我还以为没人疼我,只自己疼自己,更是疼上加疼。”
四叶草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哎呦,你真能逗,还能没人心疼你?”
熳珠不往心里去,“谁心疼我呀?都不给我好好排练,净偷懒,让我扯着嗓子地喊,你瞅瞅我的嘴都裂了。”
娜塔莉娅看她的嘴唇都裂出一道道血沟,叹了口气,去倒了杯水给她,一副命令的口吻:“快喝水!”
熳珠病得严重,却还是一刻不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