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坐下,跟我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坐在水里,而是浮在了水面上,他身上有一层微光,很暗,只有离他非常近才看的清楚。
他最先开口问的一句话是:“语洛还好吧?”
“你伤害了他。”我道,“也许不是出自你自愿的,不过你真的伤害了她,很深。”
“因为‘沉默’?”圣心的语气满是愧疚,“说真的,我无法阻止自己。我要是和你成为了同一个人,我身上背负的罪名会不会变成我们两个要背负的。”
“圣心,”我看着他问道,“你的子虫需要为你的行为背负罪责吗?这是一样的道理,你是被人控制的傀儡,无法按照你自己的意志行事,谁会去责怪一件武器呢?”
“也是啊,都没有人责怪你的说。”圣心的一句话让我猝不及防,这家伙的情绪转变也太快了。
我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你这是损我呢?还是损我呢?”
“哈哈。”圣心爽朗的一笑道,“没想到你的反应挺快的嘛。”
“你这是在夸自己吧。”我有些鄙夷的看着他道,“别的先不说,你得告诉我我的敌人是怎样的吧,别我还没等到你先被我的敌人给灭了。”
圣心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很快就恍然大悟道:“啊!那段时间全部在我的记忆里,怪不得你会这样问。那家伙,可是个很棘手的敌人啊!”
“棘手?”我抬头看着轩辕圣心,问道,“你说的是袁轩薇吗?”
圣心摇摇头道:“控制我的人不是她。那个被我称为‘妈妈’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傀儡而已,那只是一句躯壳,里面有那个人的一丝魂魄而已。真正躲在幕后控制了我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哪儿。他通过她控制了我,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我只是有点好奇。”我对他道,“那时候你明明可以打得过我,为何要撤退?”
“我也不知道。”圣心摇摇头道,“可能是控制我的那个人害怕了吧。”
“他害怕了?”我想了想之后道,“你知道他害怕什么吗?”
“也许是我们两个的合力吧。”圣心道,“那时候,我觉得只是差一点,如果他那时候没有出现的那么及时的话,差一点我就可以摆脱他的束缚了。”
“你确认他是男的?”我说着抖了一下,“那你还叫他妈。”
“当然不确定性别了。”圣心道,“我能给你的情报很有限,小心身边的人,他在大量的制造不能使用的吞噬者。”
“这个情报我已经得到了。”我满头黑线的道,“你慢了几天。”
“其实比起你问我的,我还有很多想问你呢。”轩辕圣心说着在我身边躺下了,“希利恩和犹迪还好吗?还有其他的同伴……你也不一定有消息就是了。”
“上一次见到他们是两年前的事了。希利恩买下了一家农场,犹迪找到了一份幼儿园老师的工作,这两年应该没有人打扰他们,他们都还好。至于你其他的同伴,星际联邦目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他们应该都是安全的。”
“我的教授和同事们呢?”他继续问道,“就是供职于星际联邦国家研究所的人们。”
“经常见得到论文。”我答道,“可惜我认不出人。没想到你居然是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的。”
“秉怎么样了。”圣心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继续问。
“没死。”我简洁明了的回答,先天机械师中的没死比什么都强。
“最近的研究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步了……我已经十年没有接触过相关信息了。”圣心感慨道,“再过几年都要和社会脱节了。”
“也许吧。”我说着想像他一样躺下,结果全身都摔进了水里,我只好从水里重新坐起来对他道,“你为何能浮在水面上?”
“我也不知道。”圣心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道,“其实我很怕抬头看着星空的,不过你不一定会怕就是了。”
“为什么?”我看着圣心问道,“你错了多少美景?”
“因为……我太渺小了。”圣心缓缓的道,“我在这个宇宙中的存在是不是真的必要,次次看着星空我都在怀疑这一点。就算所有的人类都在一瞬间灭亡,宇宙依旧是宇宙,它不会变的。这样看来,我的恨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啊!”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泛起一阵阵涟漪,圣心不由得惊呼一声,他身上的锁链迅速绷紧,拖着他飞速向后退去。
“圣心!”我连忙起身追了过去,伸手试图拉住他,不过这都是徒劳。
圣心看着我,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开口对我喊道:“我想起来了!查所有记载中‘钥匙’的资料!包括没有封印过‘锁’的!”
说完这话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整个夜空之中,我脚下一软,跪倒在了水中,我明明这么接近他,却又失去了他!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和他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我们不该分开,不能分为彼此!
滴水声再度传来,声音逐渐微弱。我也逐渐的失去了意识,看来,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