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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黑色的天,透明的伞

“那一次,不醉不归的歌手倪骁音在电话里提到“容帆”这个名字,我便开始心猿意马,十二岁那年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回脑海,看到他清冽的眼,干净的笑,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酒吧门口的惊鸿一瞥,一眼沦陷,一醉千年!”

小红楼里——凌思雯、潘派、裴小培合租的住处。潘派坐在沙发上托着笔记本,更新自己的微博——“潘多拉的1001个愿望”。

不醉不归,酒吧生意很好,张扬,奢华,又寂寞,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来这里的客人都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颓废的借口——借酒浇愁,不醉不归。

倪骁音在台上弹吉它演唱,他纯情而迷离,叛逆不羁,就像天使与魔鬼生下的小孩!他的音乐是橙色调的,是她所需要的,让她的心觉得安稳,他无论到哪都随身背着那把吉它,孤独是可耻的,而孤独的孩子在音乐里是幸福的。倪骁音是这样,潘派也是。

这似乎是一个很有艺术感的季节,到处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等在酒吧门口,只希望在倪骁音出来时,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关于容帆的线索,想到容帆,潘派笑了。

背着吉它的倪骁音总如一阵风,从她身边匆匆而过,冲进雨中。

“哎!”潘派喊着,立即追了出去。

避风塘茶吧外,雨越下越大,大概一时还停不下来。

暂停营业的茶吧外,却看见那个倪骁音正在撬门,这家伙,难道除了做酒吧歌手之外,还兼职做小偷?容帆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喂!你干吗?这是你家吗?”潘派正用谴责的目光瞪着倪骁音。

倪骁音突然捂住潘派的嘴,将她掳进门内。

虽然潘派比倪骁音有点良心,但也觉得满刺激的。

倪骁音回头坏笑地看她:“我只偷心,不偷东西。我从小到大经常很晚回家,每次叫门都要挨骂,我爸爸不想我那么晚回去,又不肯给我钥匙,后来我就开始研究撬锁,而且越来越熟练。我家的门己经不知被我弄坏多少次了,后来爸爸没办法,只好给我钥匙了。”

潘派还有些惊魂未定,但被他的率性和不羁逗笑了,四下张望,很幽暗,但是又不能开灯,只有外面路灯那微弱的灯光,让他们可以模糊地看见彼此,这样的光线里,一切都显得异常神秘。

这里的东西很优雅,将古典的精致与时尚风格高雅地相融,有点像王家卫式的,在影片里才会出现,金色的、红色的、大绿色的,颜色很饱和,好像随时都将溢出来一样。倪骁音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扯起一张桌布将有视频着的地方遮了起来。

“怕不怕我是坏人?”倪骁音忽然回头问,她借着外面的路灯凝视着他的眼睛,和这初夏的阳光一样,微凉,而不失温暖。

潘派耸耸肩,“怕也晚了。”为了容帆冒一险又何妨?

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他注视着她,她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美得惊人的那种类型,但却让人惊叹于她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清澈与纯净,还有那隐藏在嘴角清朗的笑,不易察觉又不容忽视。她,不倾城、不温柔、不明媚,甚至,由内心流露出些许的潮湿。短发,像一座孤傲的岛,有她自己的城堡,她是上不了岸的潮。

倪骁音避开那目光,他不想让自己淹没在那片纯净里,他从来不属于那样洁白的青春。

他把吉它放在桌子上,看向窗外,“喜欢雨吗?”

“喜欢,又不喜欢。为什么在我生日的时候总是下雨呢?”

倪骁音显得有些惊讶,“今天你生日?”

“对。”

倪骁音重复了一遍,“5月29日……等我一下。”说着走向厨房。

潘派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不一会儿倪骁音出来,手中捧着一根燃着的蜡烛,具体地说是半根。

倪骁音微笑着,“生日快乐!”

潘派惊喜地接过来,“谢谢!”其实她的快乐很简单。

“你可以许愿的。”

潘派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放在桌子上,两人相对而坐,她默默许下愿望,“让我早日见到容帆!”

潘派睁开眼睛,看到倪骁音刚用一块餐巾纸做成了一朵玫瑰花,“送给你。”

潘派的笑温暖而满足,“你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一种惊喜。”

“不是惊吓就好。”

他抱起吉它,轻轻地拨弄,他身上那种迷途小孩的气质还是很吸引人的。

疏不知,她也只是个迷途的小孩,不知回家的路,在何方?

第一次和一个男孩在夜里同处一室,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男孩,在她们共同构置的浪漫里浪漫着……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可是又好像有些什么,到底有些什么呢?

她刚想向他问起关于容帆,却发现这个顽童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潘派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睫毛好长,像女孩子一样动人……

“如果你是容帆,该有多好!”她带着些许遗憾自言自语。

美好的夜,纯洁如外面的雨丝。不一样的清晨,两人一起被送进警察局。

倪骁音正气愤地对面前的警察说,“真是的!居然污蔑我是小偷!有这么帅的小偷吗?”

对面坐的是楚岩,他的发小儿,一个酷得一踏糊涂的年轻人,头发短短,精致的单眼皮,眼神却很深遂。

“撬人家的门不被当成小偷才怪!”楚岩像个哥哥一样严厉的态度。

倪骁音很无辜地,“可是我什么也没拿啊!除了半根蜡烛和一块餐巾纸。”

“幸好你没拿什么。”楚岩把一张表格递给他,“就知道惹事!把这张表填上,姓名年龄住址电话……”

“不用这样吧!”

“例行公事!”

“倪骁音,男,未婚,非chu男,1992年8月13日出生,狮子座的,据说早产41天,对了,我是私生子哎……”

“够了够了够了!容帆来接你了!”楚岩被他气得抓狂了。

倪骁音跟着容帆出来,他与骁音是那么不同,阳光型年轻男子,有些倨傲,隐隐一点清冷。很难想像,这两个如此不同的男子,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倪骁音忍不住回头四顾,潘派呢?

“怎么?还恋恋不舍啊?要不进去呆几天体验一下生活?”容帆不无讽刺地说。

“哥,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老爸,好不好?”倪骁音追上去。

“不好!”

潘派从里面出来,一眼看到容帆和倪骁音,容帆那熟悉的侧影令她小鹿乱撞起来,无数次设想与他相识的浪漫场面,无数次设想,与他之间会发生一些精彩的故事,他就这样不可预知地出现了……

鼓足勇气想说什么,他却已转身上车,看着他渐行渐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失落,碎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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