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和孟姑娘很深切地讨论过这个问题。
孟姑娘显得很是惶恐不安,她细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衣服,声音带着焦急的嘶哑问我,妞儿,我该怎么办?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问孟姑娘,你为什么不能做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孟姑娘又继续她那一套歪理,原来那个自己?那个不可一世傲慢至极的自己?怎么可以,我为了配得上他努力变得更好,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离他好远好远,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喜欢我啊?妞儿,我害怕,我觉得我做了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喜欢我。
孟姑娘说着说着,泪水就掉了出来。
我轻声问她,他向你告白,他说他喜欢你啊,他原本就是喜欢你的啊,你无需做什么改变,他喜欢的就是那个不完美但很真实的你自己啊,为什么要变呢?
孟姑娘眼神迷茫地看着我,我应该变回原来的我自己吗?
我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只是好好抱了抱孟姑娘,我说,你一直那么优秀,真的。
孟姑娘依旧眼神迷茫,将她自己的下唇咬得毫无血色。
八
意料之中,章鱼先生和孟姑娘分手了。
作为导火线的是章鱼先生和孟姑娘一起吃牛排。孟姑娘又为章鱼先生切好了牛排递过来,章鱼先生皱皱眉毛,很深刻地问了孟姑娘一句话,你为什么非要像个老妈子一样这样对我?
孟姑娘的心又忽然急了起来,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偏偏什么又说不出,急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淌,最终她凄惶地问了章鱼先生一句话,你不爱我了,是吧?你一开始就不爱我的,是吧?
章鱼先生深沉地望着孟姑娘,一语未发。
孟姑娘说,那好吧,我放你自由,你原本就不应该是属于我的。
章鱼先生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喜欢的那个姑娘有一双狡黠的眼睛,藏得是钻天透地的野心勃勃,她言辞犀利,落落大方,她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嗓门大得理直气壮。你一切都很好,待人温润,对我照顾有加,可是,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这样一直站在我背后的人,我需要的从来都是那个可以与我并肩而行的和我一起骄傲的姑娘。如果你曾经是那样一个高傲明艳的姑娘,我想,我大概曾经是爱过你。
章鱼先生推开门走了。
九
孟姑娘元气大伤地在宿舍待了半个月之久,袜子又攒了很多双堆积在凳子下。
她哭着说,我爱他爱到失去自己,这些还不够吗?我还能去做些什么?
我站在她床头,为她擦干眼泪,你还不懂吗?你需要做的只有和他平等地站在一起,你可以很爱他,但千万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变得卑微。
因为爱情,本来就是平等而立的啊。
为什么要遇见他之后要变得很低很低呢?你原本就是那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姑娘,你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配得上他的好姑娘。你低到尘埃里开出的那一朵欢喜的花再怎么明艳也总是蒙了尘的,倒不如高傲地扬起头颅,同他一起做个光芒万丈的大太阳。
所以说,何必呢?何必要为难自己低下去,抬起头来,你就会惊艳四方!
十
孟姑娘容颜焕发地打了又一场辩论赛。
落花流水,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然而却让作为主辩的章鱼先生哑口无言,后来章鱼先生绽放笑颜,轻轻地说了一句,嗨,知道吗,我等你很久了,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