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大勇开始勤勉地写作文,还打着让课代表鉴赏的名号不断给宋宋看一些暧昧不明的作文,什么我只给我亲爱的姑娘看这些之类的……
宋宋多多少少有些察觉到大勇的心意,宋宋说,大勇,我们不是一路人。
大勇急了,什么叫不是一路人啊,你学习好没关系啊,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嘛,等我也学习好了,我们不就是一路人了嘛?
宋宋又跺跺脚,说什么呢,我说不是一路人就不是一路人。
大勇打哈哈说,你别跺脚啊,一会儿地要是陷了,我还得把你给捞出来,怪麻烦的。
宋宋翻了个白眼,低下头,不再理大勇。
大勇很是苦恼,看风流才子很是不顺眼,三句话说不对口,大勇就有种要把风流才子打死的冲动,由此说明,感情动荡中的男生危险指数是相当高的。
大勇三次想要修理风流才子都未得,后来风流才子用同样的招数追到了隔壁班一个四眼妹,宋宋很伤感地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大勇听不懂,但是隐隐觉得宋宋很难过,于是蓄积了三次的这场暴力终于在宋宋这个催化剂的催化下发生了化学反应,大勇为自己一早认定的女人打断了风流才子的一颗门牙,从此之后,风流才子每次吟诗作对都漏风。
六
那是大勇第一次为宋宋打人,宋宋很害怕,也有莫名的兴奋。她开始注意起大勇,开始觉得大勇也有很多发光点。
就比如,大勇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低哑深沉;大勇会唱歌,唱起歌来许多女生都会尖叫;大勇长得很帅,被花痴女同学们封为段草,甚至还被称为勇帅;大勇人很好,会很热心地帮女同学搬桌子拎水。
这样说起来,大勇真的也挺不错的。宋宋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吓得宋宋好几天不敢看大勇,大勇经过的时候,宋宋会心跳很快,大勇没经过的时候,宋宋又想要遥遥看他一眼。
宋宋垂头丧气地想,大概她是喜欢上大勇了。她心想,但凡大勇对自己说一声喜欢,她就一定会回答考虑考虑。
只可惜,自此以后,大勇再不开口说一句喜欢,连开玩笑都会自动屏蔽宋宋若有若无的暗示,宋宋伤心地想,大概男生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宋宋安心学习,高二的时候成功进入阶段五十强,到了加强班,而大勇吊儿郎当竟然做了隔壁班级的第一名。
大勇又开始热烈地追求宋宋,他会偷偷把宋宋的暖水壶拎走加满水再拎回来,他会买来早餐大大方方地走进宋宋的教室,把东西塞进宋宋的抽屉里,他在办公室碰到宋宋会帮宋宋抱作业。
那个追求宋宋的愣头青,被时光雕琢得愈发精致起来,精致到很多人都开始惊艳他的完美。
大勇有了一大群女粉丝,下了课,大勇就夸张地被围起来问问题,经常要等到快要上课才赶快拎起裤子跑进厕所。
经过宋宋窗口的时候,大勇急得忘记了放慢脚步,和正在张望着自己的宋宋相视一笑。
宋宋落寞地想,现在他成了高高在上宛若神灵般的人物,而自己却卑微如尘埃一般,他们果真还不能是能一路相扶的人。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份吧。
七
宋宋第二次名落孙山之时,大勇正是意气风发,大勇考到了阶段第二,宋宋榜上无名。
大勇卯足了勇气给宋宋告白,大勇也给宋宋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为了显示自己有文化,大勇写了两行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收到信的宋宋愣了愣,只可惜,那一夜下了一场雨,没有上了柳梢头的月亮,约了在黄昏后的人也彼此错过。
宋宋爽约了。她撑着一把折叠伞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大勇淋雨,忽然就把伞给扔了,自己也站在雨中,深秋的雨带着彻骨的凉意,一点点从身上渗进心里。
这是宋宋这一生中做的最矫情最任性的一件事,为的是大勇。
宋宋哭着想,他已经很辉煌了,就算自己站在他身边也只能黯淡无光,以前是自己瞧不上他,现在又怎么能奢望他能好好喜欢自己。
这一场任性,让宋宋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地回家了一个星期。回到学校的时候才知道大勇翻墙外出被抓,记大过一次,被全校批评。
大勇好像一夕之间沉郁萎靡了起来,他不再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他不再认真听课嬉笑玩耍,他看到宋宋的时候会马上收回目光。
一个骄傲的少年,捧出了他的一颗真心给他心爱的姑娘,他的姑娘没要,他的真心也收不回来了。
大勇觉得自己很难过,难过到想要借酒消愁,这一醉就醉到了高三,大勇和宋宋成为前后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