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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昨夜馥柳醉春生9

晋王府的内卧,淡黄窗帐,雕木大床,几件桃木摆饰,黄金器具,墙上几张名人字画。简单大气,不失华贵,桌旁几朵丁香,点点清香,芬芳扑鼻,与画里水墨香气相映成趣,如沐仙风。林苘霈暗暗赞许,一看就知晓是姐姐的品味。

“饿不饿?”漓寒走到她身旁,“我叫人给你弄点宵夜?”

林苘霈抬头望向他的眸子,一股疏远陌生之感便油然而生,道:“没事,王爷自便吧。臣妾有些乏了。”

“乏了?”漓寒有些担忧之色,道:“前几个晚上,也是本王不好,折腾的你无法安睡……这回丞相府几日,想必也是没有睡好罢,今晚我就不做什么了。”他有些羞怯,小声道。

林苘霈并非孩童,自然懂得漓寒话中之意,姐姐……竟然做到这般地步。

“寒,你还如同过去一般,视我如珍宝,我真是……真是满心欢喜。”林苘霈苦笑道。

“你怎么了?”漓寒疑惑道:“怎么情绪这般?是不是府内的人又欺负你了?怎么说话这般奇怪?”

他清澈的眸子与她对望,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令林苘霈想起往事种种。泪水便不住的漫出,让漓寒惊恐万分。“寰迩(林苘霈的乳名)!你到底怎么了?别让我这般担忧!”

他为她拭泪,手小心翼翼,像是在抚摸一件不可触碰的瓷器,那般呵护有加。

“王爷可还记得……树下之约?”林苘霈克制泪水,抬头与漓寒对望,眸中泪光闪闪,而坚毅之色动人,惹人怜爱。“臣妾无法挽回,是无法挽回了。”

“你说什么啊?这不是好好的在本王面前?”漓寒一头雾水道。

“只道是:

夕雾相惹人,朦胧玉婵出。

半遮娇羞意,暗中错探人。”

漓寒有些生气,“寰迩在无理取闹?好,本王奉陪到底。”便回道:

“月下客影空,实是难辨人。

歌者本无意,游人何上心?”

林苘霈道:“歌者唱的,是他人之歌,怀中所抱,也只是他人之人了。”

漓寒道:“寰迩,你生我气了?本王怎么了,别这样生气,告诉我可否?”

“臣妾很乏了,无意烦扰王爷。王爷自便罢。”林苘霈难掩悲痛之色,走到塌去。

漓寒虽莫名其妙,却也难受,加上大病初愈,更是烦心非常,却还是照顾林苘霈道:“明日本王便要去自治州给太子接替军队,你心情这般……还是不要去了罢,免得让你费神,边疆外地,更别弄了一身疾病才好。”

“臣妾请求一同前往,多谢王爷牵挂。”林苘霈道,如今她的栖身之所已不是这里了,再留在这里,只会徒添悲伤罢了。

“本王知道了……”漓寒也不多问,熄了灯。

两人同床而枕,一夜无眠。

“给我醒来。”太子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让林苘迩感到不适,眨了眨双眸,看见太子的俊脸就在眼前,吓了一跳。

太子凤眼一眯,不悦道:“这都何时了?你速速起来!”

林苘迩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站起来,整理饰品,一会儿碎玉进来,用腰带间的木梳给林苘迩梳理乌发,将紫红发带细细缠绕,在林苘迩耳边道:“小姐真是辛苦了,就这么随意一扎罢。一会儿就到了,奴婢帮小姐找机会和娘娘调换回来便是。”

林苘迩端坐一旁,听碎玉耳语,窥见一边的太子的侧脸,恻隐之心便油然而生。

“殿下,士兵们准备好了,就这么启程,估计少顷便会到州部了。黄悌走进山洞来,守于一侧,太子和林苘迩便从口出,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上马车。

天气又热了起来,马车的檐壁之上烫手非常。林苘迩晕晕乎乎,靠在碎玉的肩上睡着,马车颠颠簸簸,她便似睡非醒,迷迷糊糊起来,不经意的窥见太子,他修长的手指焦躁地敲点着窗边,眼眸中尽显急躁之色。林苘迩似在梦中,几句呢喃,殿下……想快点见到妹妹呢……

莫名的情绪,伴盛花而生,不知是何触动,又惹了谁的心房?

阳光愈加炙热,林苘迩逐渐不再困倦,坐起身来,耳边已渐渐有了人的喧嚣生,街市,宫宅,庙宇,映入眼帘。

阳光炙热,而这里的女子衣着暴露,身材火辣,服饰与朝内更不相同,头巾,露脐短装,灯笼下装,令士兵们面红耳赤,士兵们虽不能进城,有几个好色的,还是躲在城外窥探,大饱眼福。与朝内服饰无一相同之处,真是异域的风情!

太子的马车单独进了城,一路上异域人见了太子的车,都恭敬非常,全部匍匐一边,跪下行礼,待马车经过方可起身。

太子见路途也不远了,整整衣襟,玩味的一笑,对下面的黄悌调侃道:“你看这异域的女子,个个性感火辣,你也可收一个,做自己的门室才好,可不要白白浪费了!”

“殿下……莫再开臣的玩笑了……”黄悌叹道,“殿下,那一身华服,在这里不会很热吗?到了州主那里,进贡的服饰殿下可得收下啊,顺便……给娘娘也带上……”

太子的紫袍虽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但那是在初春的朝内刚好的衣服,在这里的确是不大合适,太子邪魅一笑,道:“对……是得给娘子准备……黄悌,真有你的!”

碎玉一笑,林苘迩却什么也不语,坐在车上。

数万人匍匐道路两旁,壮观非常,无人不被这朝内的皇太子生畏,又更想一睹传说中的天仙太子妃的真容!于是人满为患,马车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到临时而备的宫宅稍作休息。

林苘霈与漓寒早已等候多时,两人天未亮时,便快马加鞭,太子带士兵,便不可走小路,穿过县郡,而他们不同,两人穿过捷径,早早就到了此地,终是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

太子到殿内,满心欢喜地望向林苘霈,她的眼睛怎么红了?林苘霈对上他的眸子,被炙热的视线望的喘不过气来,她隔着漓寒,仰望着太子,他俊逸的脸庞就在她的面前,不知怎的,竟有些想落泪。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漓寒和林苘霈都行礼,唤回了太子的神智。

“都说了,你们不必多礼,你可算是累坏我了,这沙漠果然不是舒适之路,可算你的病好了,今日来接替本宫,不过这为何让我们在这里闲坐,州主在何处?”太子道。

“这可算是锻炼了。”漓寒笑道:“州主出使使馆,明日才会归来,我们先在这里随处逛逛罢。”

“啊呀,看这里热的,奴婢先带娘娘和王妃去内卧休息一会儿,到黄昏时再出去便会凉快许多吧。”

“也好,也好。”太子道,他对碎玉赞许一笑,早已看出她的用意。

碎玉这才松了口气,带着两人,进内卧交换。“大小姐,你和娘娘可要把衣服都换了才是,不要让王爷发现。”

林苘迩和林苘霈缓缓整理衣装,改变髻样,林苘迩窥探这林苘霈,道:“妹妹……心情不好?眼圈是怎么了?莫非是……哭了?相公他……没有对你……”

“他没碰我,你安心吧。”林苘霈道,由碎玉涂抹胭脂,睫毛微卷,柔美地眨动。

“这叫人的真是糊涂!怎么能把我们认错?太子……他居然能辨出我们……”林苘迩感慨万千道:“太子也是个好人。”

林苘霈道:“莫不是,姐姐对他动心了?”

“你……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一切都由姐姐决定好了,反正一开始不就是由姐姐决定……”林苘霈道,话中带有责怪的意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赶忙道:“这……算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姐姐想必旅途遥远,昨日一定没有睡好罢。”

林苘迩也不多说,只是坐在一旁,久久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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