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一件外套,我轻轻走到院外,坐在秋千架上看着天上的明月,又快圆了吧。
习惯性的摸摸脖子,掏出十字架,真的很想他们啊!不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好不好?有没有人会想起我?有没有人会记挂我?我在秋千上缩成一团,努力将自己抱得更紧一点。想着接下来未知的路,心里不禁又难受起来,真的很想软弱一下,但是现实又逼着我不能依赖任何人。
我的泪,一滴一滴的跌在手背上,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轻轻地脚步声响起,我连忙抹掉眼泪抬起头,微怔道:“你又来干什么?”
“怎么哭了?”星墨兮神色复杂,静静地站在一株花树下看着我。
“不要你管。”我吸了吸鼻子,用袖子乱抹了一把。
“真是个爱哭鬼。”星墨兮嗤笑。
我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他,泪水却噗噗地往下掉,似乎有无数的委屈都跟着他这句话滚落出来。
“擦擦,丑死了。”星墨兮皱着眉走到我身前,粗鲁地将一方锦帕塞到我手中。
“我才不要呢!”我将锦帕扔到他身上,自己用手背抹掉眼泪,敌视地看着他,我可没有忘记他是怎么虐待我的。
星墨兮双眉一掀,怒气隐隐浮到脸上。突然之间,又放松笑道:“本王懒得跟你这种小丫头一般见识。”
“我才不是小丫头呢,我懂的比你多多了。”我看不惯他那种藐视的神情,站起来与他直视。却忘记了自己整个人是缩在秋千架上的,不由得身子一晃,惊呼了一声。
星墨兮将我抱了个满怀,笑道:“的确不小了,都会投怀送抱了。”
“姑娘,姑娘。”小梨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星墨兮双手一紧,抱着我纵身一跃,跃出墙头。
“你干什么?”我又惊又怕,声音都变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星墨兮抱着我在树桠间掠过,低头看了我一眼:“怕了?”
“放我下来。”我开始挣扎。
星墨兮果然依言松开手。
我一下子处于失重的状态,身子不由自主往下掉,又不由又惊声尖叫起来:“啊,救……”
救命还未喊出,又被人紧紧抱住,我不由分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喘气:“我,我怕高。”
星墨兮轻笑了一声,将我抱得更紧了。
我讪讪地松开手,又小声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
星墨兮的唇角向上抿了抿,却不吭声。他的身上有种薰香,淡淡的与盈哥哥用的薰香是一样的,我不禁轻轻靠近了一点,熟悉的味道真的好怀念。
怀中少女小小的举动却让星墨兮向来狠戾的心升起一丝柔软,在听雨阁看到少女脸上的茫然失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觉得很难过,才发现原来她的笑容如此珍贵。思量了大半夜,情不自禁地来到寄语阁,她没睡,她在哭,那么小那么瘦弱的身子缩在一起,连哭泣都不敢大声的她,为什么会让他这么难受。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一着地,我马上离他远远的,警惕地看着他。
星墨兮大摇大摆在坐在一石椅上,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才道:“坐。”
我这才发现月下居然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了许多小食。环顾四周全是花树,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但却十分安静,只有蛐蛐的鸣叫声。
“你怕我?”星墨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废话,我撇撇嘴,却不吭声。
“不想回去了?”他喝下一杯酒,才望了我一眼,又继续倒酒。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不情不愿地道。
“加入我百花楼,条件任开。”他将我面前的酒杯也倒满。
“我若是不答应呢?”我微微蹙眉。
“总会教你答应的?除非你是个无求的人。”星墨兮终于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和星云兮更像了,淡淡的,无害而温暖,但是眼中复杂的光芒却破坏了这份美丽。
“我……”我为他这种笃定的的神情而感到迟疑,我的确不是无求的人。
“是人都会有弱点。”他不慌不忙地夹起一块桂花糕:“你不喜欢吃桂花糕,不代表你不喜欢桂花。你不喜欢吃百香酥,也许只是不喜欢其中的一味佐料。你不愿意加入我百花楼,也许只是因为你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你想要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却开始认同他的说法。当初去闯百花九重楼何尝不是为了他这天下第一情报组织去的,虽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他淡淡地看着我,眼中的颜色渐渐加深:“你拒绝我,也许只是因为你认为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我扬了扬眉,终于对他的提议产生了一丝兴趣,坐下,想了想道:“为什么非要我加入呢?”
他的眼眯了一下,说真的,他那个样子,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微笑道:“不妨先说说你需要什么。”
我笑了笑:“如果我想要的是权力、地位和财富呢?”
“如果是那些东西,你直接答应云的求婚便是了。”他的反应也不慢:“若你是那样的女子,也不值得我费这么大的心思了。”
看来,星云兮对我的态度,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呢。我摇了摇头,认真想了一会,道:“你可听说过凤血族?”
“凤血族?”星墨兮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有耳闻,并不熟知。”
我深吸了了一口气:“我需要知道关于凤血族的一切历史,包括现在的情况。”
星墨兮的神色有些凝重,竟然迟疑了很久,才道:“我需要时间。”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这是自然。现在换你提要求了。”
星墨兮举起酒杯意示了我一下,我一愣也举起杯子。
“在我完成你的要求前,你可以不必做任何事情。不过最后的代价可是很高的。”他扬着眉暗示我。
我苦笑道:“我会尽可能去做的,在我有生之年。”
他的眉头微皱,也许是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恁你小小年纪,却偏的如此多愁善感。”
我淡淡地笑着:“为赋新词强说愁。这点道理你不懂么?”
他一愣,笑道:“你是才女,这些自然你自己才能懂。”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眼中的探究之色,却从未停止过。
“夜深了,我想我该告辞了。”我站起来。
他手拍了两下,从阴影处走出一个提着灯笼的小童。
星墨兮吩咐到:“送弯月姑娘到东院的寄语阁。”
“是,弯月姑娘这边请。”
我点点头,随着小童离开了。
“凤血族?”星墨兮看着少女的背影,眼中流露出莫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