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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开始意味着结束

芷水只想守一颗清心,看一方流水,安然到老。可是她的心里总会隐隐不安,这种不安没有缘由,没有依据,但就是存在着,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蓝旭给的心法早已熟记于心,通过这半年多的修炼,只要保持心平气和,体内的戾气就不会相互冲突。那心法后面还有一套“魅影步”,起初芷水并未在意。由于时间太过充裕,没事做的时候就拿出来练习。原来竟是一套轻功步法,结合心法练习可以事半功倍。

芷水目前虽然内力雄厚,却不受控制。在潮汐岛学的那点剑法,也不过是入门的基础剑法,完全不够自保。如今学了这魅影步,虽然不能进攻,但逃命应该是够用了。芷水暗暗窃喜,老天还是厚待于她的,总是在她感觉路要走到尽头了,就给她一点新的希望。

这半年多来,芷水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丝毫好奇。聂海天似乎也把她忘了,从未问起过,更别说来看她了。

聂明远倒是时常来坐坐,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讲一些山下的见闻。芷水喜欢和他在一起,这个人就像一缕春风,温暖而和煦。又像晨起的露珠,晶莹剔透,不像蓝旭那般深不可测。

和他相处轻松随意,不用去猜他的心思,开玩笑也不用担心他会生气。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张和曲阳一样的脸,芷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时候感觉他就是曲阳。

聂明远不忙的时候会带芷水在山上转转,天柱山有四十二峰,山上遍布苍松、翠竹、怪石、奇洞、飞瀑、深潭。“峰无不奇,石无不怪,洞无不杳,泉无不吼”。徜徉其间,采些野花,打只山鸡什么的,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笑声不断,芷水会不自觉的看着他的脸发呆。

“芷水妹妹,等你及笄了,我就去禀明父亲,准许我娶你为妻,可好?”

聂明远一脸兴奋,芷水的心思他懂,第一次见面芷水就喜欢他。之前还顾及父亲带她回来另有目的,可这半年多来父亲对芷水不闻不问,摆明了就是为了成全自己。聂明远想了很久,借着今日出游,才鼓起勇气向芷水表白。

芷水彻底呆住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真的要嫁给聂明远吗?

见芷水一直不说话,聂明远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芷水,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还有一年多你才及笄呢,不急,我等你。”

夜,总是暗潮汹涌,它掩盖着世间一切人的心思,善的,恶的,美好的,丑陋的,都在黑暗中隐藏着。芷水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那里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聂明远是个不错的人,虽出身武林世家,性情却温文尔雅,实乃一位翩翩佳公子。嫁给他定可以安然的度过下半生,可是自己真的能嫁吗?

芷水不能安心入睡,她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从今晚结束了,终究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推开窗,夜风吹过脸颊,微有凉意,却让她越发的清醒。芷水拿出笔墨,想给聂明远写封信

“远哥哥,这半年多来承蒙关照,不胜感激……”想想不好,揉成一团丢掉了。这段时间芷水很花心思的练习写字,如今一手小楷已是写得隽永清秀,略有风骨。

芷水的心很乱,仿似有无数的丝线不停的纠缠着,怎么也理不出头绪。这样写了扔,写了扔,最后只写了六个字

“珍重!勿念!芷水。”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一些散碎银两和几样首饰。踩着魅影步,避开巡夜的修风门弟子,悄无声息的下了山。这一去,没有方向,亦没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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